她眼里的恨意甚至都没来的及收回，就直接刺中了秦江的心。
秦江微微眯起了眼眸，面上看不出喜怒。
沈晚晚以为自己听错了。
或者是在做梦。
可眼前的人，冷到骨子的里的眉眼，清清楚楚的就在眼前。
是不管她离多远，一定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人。
秦江的眼神深邃但却满眼疲倦。
“离婚？”
沈晚晚有些不敢相信，她不知道秦江为什么突然主动提起离婚，明明之前她做了那么多秦江都不愿意离婚的。
沈晚晚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
万一……
这又是一次试探呢？
“发生了什么事？”
沈晚晚不知道，她的神色早已露出马脚。
秦江撤开身子，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
因为是日出前的黎明，格外黑暗。
两人都不说话，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流动。
“柴南希自杀了，好不容易抢救回来，我不能看着她去死。”
短短三句话，秦江说的却艰难无比，肺拉扯的连带着呼出去的风都是痛的。
他不由得想起病房里，柴南希决然的眼神，和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刀片，明明那么锋利就那样放在脖颈处。
只要他真的敢走，下一秒她真的会再次自杀。
“阿江，求你，放过沈晚晚，放过你自己，让我也能放过我自己。”
“秦江，不要让大家都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才后悔，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帮你看清，帮你清醒。阿江，你有家庭，就不能照顾我，我不能像个第三者一样心安理得的霸占你。”
柴南希的话让秦江瞬间清楚其中的含义。
秦江的腿仿佛灌铅一样，不管柴南希直接离开的腿，怎么都迈不下去了。
他面前沉重的枷锁是秦老爷子，是秦书。
是儿时柴南希的泪，唯独不是他自己了。
是医生苦口婆心不断警告：柴南希的精神问题很严重，最好顺着她来，不然真的会做出家属后悔的事情出来。
秦江思绪飘远，明明回来以后一路上一直忍着没有抽烟，可嘴里不停的翻着苦涩的味道。
“哦，原来还是为了她。”
沈晚晚的惊讶快速消失，只剩了然。
她早该知道的。
哪有什么秦江想通和法外开恩。
从头她就是那个人的替身，如今做好退位的准备工作就好了。
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去问呢？
沈晚晚突然想笑。
她也确实笑出来了。
笑逐渐从嘴角控制不住的扩散到全身，笑出声，笑到眼角开始往下掉眼泪。
还是停不下来笑意。
沈晚晚捂着嘴，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秦江皱着眉，心里更加不满：和他离婚就这么开心？
连装都不装了吗？
原本心里对于沈晚晚还有一丝愧疚的情绪就这样在这笑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晚晚好不容易控制了情绪不笑了。
却从心里涌出一种悲哀。
怎么柴南希就这么大的能力。
不仅能让秦江和她结婚这几年心心念念放不下，连带着不管孩子让她做人质，到现在离婚也是柴南希说，他就直接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