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时在气头上的慕云画却是没怎么留意，只顾着宣泄自己的怒火。“你怎么不敢了？你这都追到巴黎来了？你不就是陆霆深的狗腿子吗？拿不住我就拐走我妹妹，周序言，你还能再卑鄙一点吗？”
慕云画语气里丝毫不掩鄙夷和讽刺。“这我可就真冤枉了啊，我到巴黎是有生意要谈，何来追之说？要追也是你家陆总自己来，我又不是他跑腿小弟，管我什么事儿？还有，你说，我拐走你妹妹？”
周序言伸手指了指自己，又看向慕云画身后的慕锦瑟，忽然脸色就变得委屈起来。这表情看得慕锦瑟莫名一惊，忙拉住自己姐姐。“姐，你误会了，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误会？不是我的那样那是怎样？你给我说清楚，今晚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这风流浪荡公子哥走了？”
“陆少夫人，说起风流浪荡……”周序言双手往裤兜里一揣，不紧不慢地提醒，“你老公陆总年轻的时候可比我还厉害多了。”
“你给我闭嘴！”
“……”慕云画吼完又觉得有些尴尬，这么听起来像是她在维护陆霆深似的，不由又补了一句，“你们两个五十步笑百步，二哥就别笑大哥了。还有，我在和我妹妹说话，请你不要插嘴。”
周序言耸耸肩，挑眉，站在一旁不说话了。慕云画转过身来，这才发觉慕锦瑟的衣服换了，已经不是刚才那身黑色连身衣裤，而是白色的休闲服，脸色瞬间大变。“你衣服呢？衣服去哪儿了？”
“衣服……衣服弄湿了，所以换了。”
慕锦瑟微微垂下头，答得有些心虚。“衣服为什么会湿？你在哪里换的？”
“因为……因为……”慕锦瑟实在说不出口。“因为她洗了个澡，所以衣服弄湿了，当然是在浴室换的。”
周序言代替她答道。“洗澡？浴室？”
慕云画听了差点没晕过去。“姐，姐姐！”
慕锦瑟急了，连忙去拉住慕锦瑟，慌忙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慕锦瑟看了一眼周序言，欲言又止。周序言也看着她，收起了脸上的戏谑。两人像是忽然就有了默契，慕锦瑟一个眼神示意，周序言便已经知道她什么意思。“那个，很晚了，人我送回来了，你们先聊，我就先走了。”
周序言说着想走，被慕云画一把拦住。“站住，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一个都别想跑。”
慕云画说着，又恶狠狠地盯了慕锦瑟一眼。慕锦瑟吓得身子微微一缩，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姐姐。周序言瞧着了慕锦瑟的反应，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他要是真听她的，就这么走了，那今晚慕云画这关，她一个人能过得去？他还真能把她丢在这儿，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自己一个人就这么走了？换了别的什么女人或许可以，但现在是慕锦瑟，他却是怎样都做不到的，这个问题几乎不用犹豫。“行，那我就把话说清楚。”
周序言肃了神色，看向慕云画。慕锦瑟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一半背面和侧影，他身形未动，却猛然间像是将她环绕起来，让她蓦然有些想要依靠。慕云画也愣了愣，“那，那你说啊！”
“今晚我无意之间碰到锦瑟，正好碰上她喝了带有迷情药的酒，她不受控制，又怕影响到你，怕你担心，不肯去医院也不肯用自己的身份证开房间，所以我只好带她去了我的房间。”
“什么？去了你的房间，那你……”“没有。”
“没有吗？”
慕云画还有些将信将疑，“你们不是都洗了澡，换了衣服……”“那又怎样？慕锦瑟可是你慕云画最宝贝的亲妹妹，我哪里敢做什么？”
“周序言，你再给我油嘴滑舌，别怪我不客气！““好了好了，”周序言笑了笑，收敛神色，“慕大小姐，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自己的妹妹，锦瑟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慕云画看向慕锦瑟，慕锦瑟却莫名低了低头，样子看起来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就经历这样的事情，被人暗算下迷药，还进了男人房间，必定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只是没有突破底线，而她作为姐姐，却还在这里公然逼供，反应过来，心里不禁愧疚起来。“好了。”
周序言见慕云画终于反应过来，也不再多言，“既然说清楚了，我就先走了，她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得了，我自己的妹妹还用得着你来叮嘱。”
“是是是，是我多嘴，慕大小姐人美心善，自然会照顾好自己宝贝妹妹。”
周序言说话的空档，电梯正好上来了。“好了，我真的走了。”
他抬起步子。“等一下！”
“还有何贵干啊，慕大小姐。”
“今晚……还是谢谢你。”
虽然这家伙今晚必定是沾了些便宜的，但总归，他没有趁人之危，还照顾了锦瑟，如果今晚碰到的人不是他，而是其他的什么人，对于慕锦瑟来说，今晚可能就会是一生的噩梦。慕云画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权衡利弊，周序言今晚所做的，已经够好了，她说一声谢谢，不为过。“我没听错吧？”
周序言挑眉，像是受到了惊吓，“有生之年，慕大小姐竟然会跟我说谢谢？”
“是，你听错了，走吧走吧！”
慕云画懒得搭理这油腔滑调的家伙，立马赶客，本来她心里就对这家伙很可能把慕锦瑟看光了，她却还得跟人家说谢谢这件事很难以接受了，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了。周序言差点笑出声，又看了一眼慕锦瑟，慕锦瑟却像是心事重重，看他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进了电梯，正要关上门，周序言像是想起什么，又按下开门键，朝着门外的慕锦瑟喊了一声。“慕大小姐，差点忘了，还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