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丝丝的异动。
“谁？”
影子身形一闪，就出现在门前，一把推开门。
门一推开，就看见了十七的身影。
十七直愣愣地站在门口前，眼神有些溃散。
见他被发现了，十七眼巴巴地看着故寻：“……主、主人，吃饭。”
故寻偏头看了眼影子。
影子会意，于是就退出了房间。
影子走后，故寻向十七朝了朝手。
可这人却没有反应，跟个木头似的。
见状，故寻走过去，伸手想将人拉进来。
只是，在故寻碰到十七手腕的一瞬间，就察觉到后者腕上的青筋都微微爆出，全身更是紧绷着。
故寻动作顿了顿，随即拉着人进来，询问：“都听到了？”
十七咬着下唇瓣，没有开口说话。
可很显然，这副样子，就是已经听到了。
也不怪十七会过来偷听。
毕竟故寻刚刚才询问起十七以前的事情，现在又刻意的避开了十七。
十七不傻，就是迟钝了点。
但也是能看出问题了。
“主人……我……”十七眼里有着些许不安。
故寻松开十七的手，问：“你来得正好，接刚才的话题，你的过去……”
“主……主人……”
十七指尖在微微发颤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故寻神色一顿，凑近过去，发现十七此刻脸上的气色相当的差。
“十七？”
“主人，十七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十七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语气很是低落。
故寻见状，微微叹了口气：“好，不会离开的。”
“嗯。”
见到十七这样的情况，故寻也不好再问下去。
故寻带着十七，继续回去用膳。
可这个时候的十七，却是吃不下东西。
见状，故寻便让十七回屋休息。
虽然十七睡了大半天了，也依旧是有些疲惫的。
故寻看着十七躺在床上，刚准备离开，却听见十七开口挽留：“主人……你别走，好不好？”
十七声音小小的，里面有些不安的情绪。
故寻脚步一顿：“好，不走。”
故寻扭头一看，就跟十七那一双透着水光的异瞳对视上了。
异瞳。
本该是会增加多几分冷酷之意的。
可此时，故寻只是能感觉到……十七很不安。
“乖，睡吧。”故寻躺在了十七的身边，轻声安抚道。
“主人……”
十七立马贴着故寻的身体，好像这样……才能安心一点点。
“没事了。”故寻抬手摸了摸十七的脸颊。
“主人……”
“我以前住在山谷里面……”
“里面的小黑屋……很黑的，还很臭……”
十七的脑袋蹭在故寻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开口。
故寻神色一顿。
反应过来，十七这是在跟自己坦白了。
于是，便立马认真地听了起来。
“里面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有个人，让我叫他师父，然后每天让我泡在一些黑乎乎的东西里面，在里面很痛很痛……”
“我想过跑……可师父很厉害，他有很多东西……稍微碰一碰，就……”十七声音停了下来。
而这时，故寻发现十七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剧烈了。
“十七，不用勉强的说出来。”
一开始，故寻想要知道真相，可现在，她又忽然不想知道了。
至少，不会是从十七的口中的知道。
她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查出来。
然后……
十七微微摇了摇头：“主人你想知道，十七都会说的。”
“只是……”十七语气顿了顿，有些担心地开口：“主人，你别不要十七……”
“十七喜欢主人……”
“喜欢故寻……”
故寻愣了下。
等她反应过来，心里忽然升起了丝丝的甜意。
可这甜意里面，又有着几分的苦涩。
“不会的。”故寻语气温柔地安抚着：“不会不要十七的。”
十七继续抱紧着故寻，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那一条浮木。
而这个时候，故寻并没有再次推开十七，而后回抱了过去。
“有一天，师父走了，我不知道师父去哪里了……”
“然后，有很多人来了山谷，好像是来找师父，他们找不到师父，找到了我……”
“那些人好像很生气，好像师父是他们的仇人，他们把十七买了，说是为师父赎罪……”
说到这里，十七有些迷茫。
“主人，赎罪是什么？”
故寻摸了摸十七的脑袋：“不关你的事，就算有罪，也是你那个什么师父的烂摊子。”
“噢噢。”十七想明白了过去，腮帮子有些鼓起来：“那些人骗十七。”
“他们说十七要帮师父‘还债’，所以要当奴隶。”
故寻有些伤心的心绪戛然而止，顿时感觉哭笑不得了起来。
“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武功这么高，还一直留在奴隶场里面受罪？”
“是。”十七想了想，又摇头：“里面有吃的，外面没有。”
说起这些，十七就微微郁闷：“十七没有钱，买不了吃的。”
“只能在斗兽场里，那里面有吃的。”
“额……好吧。”故寻知道这样不好，可她现在真的憋着笑了。
她的十七……
怎么能傻的这么可爱呢？
“那你现在后不后悔，要是早点出来，就能早点吃到外面这么多好吃的。”故寻故意这么跟十七说道。
谁知，十七却是摇了摇头：“不好。”
“为什么？”
“因为出来了，十七会迷路的。”
十七蹭了蹭故寻的手心：“迷路的话，就见不到主人了。”
闻言，故寻一愣。
不知怎么的，心头忽然涌现出了很多莫名的悲伤和愤怒。
在前世……
她和十七，不就是错过了么？
若是在前世的时候，也是她从斗兽场里面救出十七，那么前世的结局，又会变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