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锦牵着萧怀衍的手,继续往前逛。
时不时的停下来,瞧一瞧路边的摊子。
这会儿,她正站在一胭脂水粉摊前,正仔仔细细的看着。
“阿锦……”
纵然周围尽是噪杂声。
可萧怀衍的声音穿透过道道杂音,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苏依锦掀眸,转头看去。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
他抬起手,将什么贴在她的脸上。
苏依锦眨了眨眼睛,慢半拍的回过神来。
“狐狸面具?”
“嗯。”
她仰头看他。
“哪来的?”
她适才瞧着这路上的人也有戴面具的。
可都不如适才瞧见的狐狸面具精致好看。
可那狐狸面具,不是归了书生吗?
“它不是给了书生吗?”
苏依锦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萧怀衍依旧冷着一张脸,沉吟道,“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不惜任何方法。”
苏依锦:“……”
嗯,非常病娇。
苏依锦看着他一张冷酷的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止住了消息,问,“好看吗?”
萧怀衍毫不犹豫,“好看。”
突然,有人急匆匆的从她后背走过,不小心挤了苏依锦一下。
反倒把她送到了他的怀里。
苏依锦笑盈盈的问,“世人都说我是狐媚子,陛下瞧我,可像那狐狸精。”
萧怀衍看着她灼灼生辉的笑脸,一时移不开眼。
苏依锦带着狐狸面具,开开心心的拉着他离开。
她向来看得开。
无论,这世人是,怎么瞧她的。
突然,行人纷纷转了个方向,全去了河边,手里捧着许愿灯。
想来是到了许愿的吉时了。
这般的热闹。
苏依锦定要凑一凑的。
她带着萧怀衍来到了河边,“夫君且站在这等我,我亲去挑两盏许愿灯。”
萧怀衍还没开口。
苏依锦就已没入了人群,跟着人群,去了河边卖灯处。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尖叫。
“杀人了!”
萧怀衍眼眸一眯,几乎是瞬间上前,掠过了层层人群,去寻那抹白色的人群。
他的手搭了上去。
那人转过头来。
那女子面带狐狸面具。
可并不是她。
苏依锦不见了。
李庆跟得远远的。
孟樊听到了那一声喊叫,被暂时分了神,等他回过神来时,萧怀衍的脸色已不大对。
他们今晚赶了过去。
“陛下!”
还未等萧怀衍开口。
李庆已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不见了?”
萧怀衍脸色阴沉嗜血,咬牙切齿的说了两个字。
“去找!”
众人正热闹间。
突然大批的官兵出现在街上。
百姓们瞧着这景象,心中慌乱不已,自然是再也待不下去了,急忙回家躲了起来。
刚才还热闹繁华的街,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好好的一个元宵,倒是过不成了。
有人看到。
那群禁卫军,护送那男子离开。
众人均不知那男子的身份,只怕是不简单。
……
苏依锦被抓了。
她醒来的时候,已不知身在何处。
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微微晃悠。
好似在马车里。
不知过了多久。
这马车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
一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下来。”
苏依锦脑袋晕沉,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听清此人的话语。
那人也不等她有所反应,就直接拽着苏依锦下了马车,押着她前行,进了一处庄子,将她扔进了一间屋子里。
苏依锦踉跄了几步,狠狠跌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喘着气,猜测着。
怎么?
天道被逼急了?
安排女主用这种手法送她下线?
苏依锦想着,一会儿苏依柔定然亲取她的狗命。
剧情往往都是这么安排的。
苏依锦等着了一会儿。
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知道有人来了。
没过多久。
门缓缓推开。
苏依锦微微愣住了。
因为站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苏依柔。
而是,向阳。
向阳缓步上前。
苏依锦冷冷的看着他。
直到向阳拿掉了她嘴里的布条。
“娘娘,奴才来救您了。”
苏依锦才得以说话的机会。
她狠狠的呸了一口,“你救我?”
“这局,莫不是向公公设的?向公公莫不是以为本宫是傻子?在一个坑里会跌倒两次,傻傻相信你两回。”
“娘娘误会奴才了。”
向阳脸上不见丝毫的怒意,笑吟吟的。
“奴才,真是来救娘娘的,娘娘怎么就不能信奴才一回呢……”
他眼眸抬起,阴冷的视线落在了苏依锦的狐狸面具上。
他觉得,此物,刺眼极了。
他抬手。
苏依锦想避开。
却是避不开。
还是被向阳摘掉了那张面具,露出那张令人惊艳的小脸。
向阳毫不避讳的打量她。
苏依锦觉得他的视线恶心至极。
“狗奴才,竟敢直视本宫。”
向阳笑得更开心了,“娘娘,真美。”
苏依锦冷哼。
“美也是萧怀衍的!”
“也只喜欢萧怀衍。”
这两句话,成功的让向阳脸上的笑再维持不住。
他沉了声,咬牙切齿,“他有什么好的?他能给的我也能给!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苏依锦眼眸落在他的身上。
“他有财有权,他貌比潘安,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你能做到?”
苏依锦视线轻蔑的往下扫了一眼。
果不其然,向阳的脸色又难看了一瞬。
苏依锦在心里忍不住为自己竖起大拇指。
她这气人的功夫可真厉害。
难怪,当初判定这炮灰系统。
就是因为,她能气人吧。
向阳阴沉沉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敛起了怒火,笑吟吟的去帮苏依锦解开脚上的绳子。
在看到他脚上的伤时,他的视线一顿。
苏依锦警戒的看着他。
只见,向阳冷冷的站了起来。
“进来。”
门再次的打开。
守在门口的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走进。
“少阁主。”
“怎么回事?她脚上怎会有淤青。”
那黑衣人一怔,跪了下来。
却是半日都答不上来一句话。
这对待抓来的人,他们向来不会对她们客气的。
这绳子自然得绑得紧一些,路上也难免有磕磕碰碰的。
这有淤青,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向阳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下去领死。”
那人惊呼出声,“阁主。”
可已有另外两个黑衣人迅速出现,把人带了下去。
这间屋子,又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
苏依锦冷眼瞧着他,跟变了个人似的。
刚刚阴沉的脸,一下子又带上了笑。
他蹲下身子。
手碰了碰那绑着她的绳子,却是不急着解,反而抚上了她脚踝上的淤青。
“娘娘可真娇弱,就如那白玉瓷器一般,轻轻一碰就有了伤处。”
苏依锦把脚瞬间收了回来。
“放了我。”
向阳抬眸看她,“娘娘说什么胡话呢,奴才就是来救你的。”
“你以为我没看到他们都听你的?”
“放了我。”
向阳沉了脸色,“放了娘娘可以,娘娘说一句心里有奴才,奴才定把娘娘送回去,娘娘觉得如何。”
苏依锦沉了声,“不可能。”
这恶心人的事,她宁死也不做。
向阳站起来,“那娘娘就好好的待在此处好好想想吧。”
他转身,正欲离开。
突然,有黑衣人急急赶来。
“不好了。阁主!有官兵找上来了!”
向阳脚步一顿。
显然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来人沉声道,“这是在山上,这处庄子又足够隐秘,按理说也得他们找好几天。”
“可那萧怀衍却像是疯了一般,她竟然调派出皇宫里所有的力量,翻天覆地的去找,就,就找到这来了。”
黑衣人抬眸,看了一眼苏依锦。
这个女人,就这么值的?
黑衣人抬眸,瞧了一眼阁主的脸色。
他依据着向阳平时的行事作风,试探着开口。
“阁主,要不我们把这女人杀了,离开此处吧。”
他们暗虎阁。做的是暗处的生意,精通刺杀,却不精搏杀。
人贵在精不在多。
与那成千上万的兵比起来,短时间内暂时能讨到点利处。
可时间一长,他们终究寡不敌众。
他话音刚落。
就见着向阳阴影一闪,刀子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口。
“阁,阁主……您,您恢复功力了?”
那人轰然倒地。
向阳转眸看她,“娘娘,你看我为你都做了什么……”
苏依锦沉声,“疯子。”
话音刚落,向阳眼眸里闪过一抹嘲讽的弧度。
若是她知道,萧怀衍也曾为她杀过人呢。
她还能说出这般的话吗?
他缓缓上前,想去触摸她的脸。
苏依锦如条件反射一般,避开。
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动静。
向阳一怔,收回手。
他沉着冷静,低声道,“娘娘,下次见。”
他转身快步离开。
咔嚓一声。
那搁置在地上的狐狸面具,被他踩碎。
苏依锦心痛了一瞬。
那是他送她的。
大军很快到来。
孟樊领军亲自前来。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苏依锦得救了。
那处山庄,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
苏依锦被护送回皇宫。
萧怀衍站在门口亲迎。
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就站在那。
苏依锦看到他,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她扑进他的怀里。
苏依锦浑身都沾满了泥土。
她先下去洗漱了一番。
她一离开,养心殿内的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
孟樊倩上前,“陛下,这一次,还是暗虎门的人下的手。”
“怎么?”萧怀衍笑了,“又有人发布悬赏令了?”
孟樊摇头,“微臣打探到,这一次,并不是因为悬赏令,这暗虎门不知怎么,就对贵妃娘娘下手了,可他们又好像不是冲着要贵妃娘娘的命去的,微臣们赶到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贵妃娘娘一人。”
“哦……”
萧怀衍声音幽幽拉长。
孟樊后背发凉,垂低了脑袋,等着萧怀衍的下一句。
殿内,针落可闻。
直到,萧怀衍的声音幽幽响起。
“如此,就让暗虎门消失吧。”
孟樊浑身一僵,劝道,“陛下,暗虎门门众众多,要是尽数杀了,只怕会激起众人的恐慌。”
“朕会在意?”
孟樊一怔。
是的。
萧怀衍从不在意这些。
自从太后娘娘在朝堂中了无声息了。
陛下大权在握。
这灭了暗虎门一事,也并不是不能做到。
而,大理寺卿南清大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手中已有了不少的线索。
又经过了那件事情。
他迫切的找到暗虎门的聚集之地。
……
苏依锦舒舒服服的洗漱了一番,回了养心殿。
萧怀衍坐在桌案后头,向她伸出手。
这殿内,哪里还有刚刚的肃杀。
她将手搭在他的手里。
萧怀衍一用力,就把她拉进了怀里。
苏依锦手里拿着那张狐狸面具,“陛下您瞧,坏了……”
萧怀衍亲亲了她白嫩的脖颈,哄着道,“朕再命人给你做一个。”
苏依锦闷闷不乐,“不必了……再做一个,也不是这一个了,找人修修就是了。”
萧怀衍紧紧的抱着她,那是他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朕会杀了他们的,一个不留。”
苏依锦主动环上了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告状。
“是向阳。”
“他抓了臣妾!”
她可不是女主。
做不来遮遮掩掩,养鱼的习惯。
那小人都想取她性命了。
她自是要告状的。
……
孟樊亲自带人去西厂抓人。
可向阳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从庄子离开,就没打算回来。
“什么?”皇后收到消息的时候,大惊。
向阳是暗虎门的人。
因着前段时间,她想让他为她所用,倒是走近了不少。
只盼着陛下不要起疑才好。
皇后又暗暗的咬牙。
这苏依锦,怎的又好好的回来了。
“陛下为了这一个人,可真是越来越疯魔了。”
青果在旁搭话,“是啊,娘娘,陛下这架势,与那周武王依诸侯,可真是相差无几了。娘娘,那周武王也是被女子迷了眼,才亡了国啊!”
皇后心里一紧。
抓紧了手中的绣帕。
她看了看外头的雪。
这个年,只怕是过不好了……
萧怀衍亲自唤了太医,逼着苏依锦看了看。
太医得出了个受惊过度,于是给她开了几副定神的药。
苏依锦最厌烦喝药了。
每每那药送过来,都被她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