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卓好半会才回过神来，目光深邃的盯着池封看。
似乎在怀疑他脑子秀逗了一般。
“我没跟你说笑，池家能起来有一半的原因是你妈妈的能力，我心里有数。”池封语气淡然的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里理得清池家是靠什么起来的。
尽管到了现在，池家已经稳定了。
但是，他在池家待着不开心，他不喜受控的感觉。
池卓从他话里听出了认真，不由得笑了出声，“池明昌要知道你跟我说这话，回去该要打断你的腿，再趁机暗算我。”
池明昌对池家的占有欲可是特别强，现在还没完全放权给池封。
或许他不是不给，而是要池封成为他的傀儡，他依旧是背后的执权人。
只可惜，池封似乎不太听话。
池封面色平静，并不反驳他的话，“他是他，我是说，我不跟你争，你要的话，跟他争吧。”
他想一步步靠自己来。
不想为了池家的权势而听从池明昌的安排。
池家现在的局势，让他觉得很压抑。
“你凭什么认为我想要？”池卓冷不丁的问道。
他十八岁才回国，若不是为了唐棠，他不会回这个陌生的国度。
池封面色淡定的回，“可我…也不想要。”
“……”
“什么原因？”池卓不解的问，以前池封可是有很强烈的心的。
难道失去宋妗月后，脑子都不清醒了？
池封没想过会有机会跟他交心，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只是笑容满是苦涩。
“想要自由。”池封语气复杂的说了一句，紧接着抬眼看着池卓，“坦白讲，我很羡慕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待在池家，注定没有选择权。”
听到这，池卓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所以你是要离开池家？”
“池封，你太天真了，池明昌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跟他划清不了界限的。”
池明昌再要强，可他终究是会老的，他现在就已经年过半百了，精力跟不上了，必须由池封替他打擂台，他坐拥享福。
“不用你关心这个，这是我的事。”池封开口道。
“我爸的性子我明白，他为了权势可以剑走偏锋，池家在他手里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完，你比他更适合，况且池家有一半是你的，你十八岁到现在，付出了不少的精力，没必要放弃。”
池家的水已经乱了，池明昌若是执意参与进帝都家族的纷争，池家肯定会成为炮灰。
池家毕竟是百年家族，池封多少是有点感情，他心里莫名的相信，池卓不会让池家陷入沼泽。
而他上头有池明昌，很多事身不由己。
池卓脸上不为动容，哼笑一声，“我还看不上池家，不用你让，我只拿走属于我的，其他我不要，我不想再和池家搭上关系。”
他从未当他是池家人，凭什么要为池家的未来卖命？
池封恍惚了下，“你不要的话，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想要，那就顺其自然吧，听天由命吧。”
池家能走到哪一步，他也不管了。
“……”
池卓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怎么从他话里听出了一丝的威胁？
“哦。”池卓漫不经心的回了一个字，“池家和我无关，我不操心。”
是存活还是灭亡，他都无动于衷。
他不缺池家产业这点钱。
池封知道他去意已决，没再劝他，反正也劝不了。
“有没有觉得很可笑？我们争了那么多年，怎么最后都要拱手相让，却谁也不想要？”池封嘲弄的说着。
过去的争夺，似乎失去了意义。
池卓勾了下唇，“我倒没想到失去妗月会让你茅塞顿开。”
“我还以为你要和莫盛天狼狈为奸，准备跟邢司夜争呢。”
走火入魔的人，不是没有。
池封苦涩的笑了，“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念头。”
他承认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不是没起过歹念。
可是他能怎么做？
再催眠她一次试图制造她喜欢他的假象吗？
正如梁靖宇说的，这几年，他和她都不开心。
她说她喜欢他，非但没让他开心，反而想哭。
她被控制的情欲，是他害的，他不想再害她一次。
池卓听到他坦然的说出这个自私的想法，不由得挑眉，“那你怎么放弃了？怕借用外力还是比不上邢司夜？”
那这样子，是输的很惨。
池封眼底尽是苦涩，“我只是不想她难过，我想她跟现在一样是开心的。”
昨天她找他的时候，他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变化。
她眼里有了光。
他不忍看她眼睛变得黯然无光，失去本应有的星辰大海。
凭他这一句，池卓就知道他也感觉到了宋妗月的变化。
池封是喜欢她，只是失去了最佳的时机，即使轮回也注定没办法了。
“有一件事，我想问你。”池卓忽地想到了什么，沉声开口，“邢司夜找过我，问妗月五年前有没有去过西城，有没有消失过一段时间。”
“若我没记错的话，五年前妗月高考结束，她是住你家的，那几个月，她没出现过。”
听到他的话，池封指尖一颤，瞳孔猛地放大，眼里翻涌着惊骇的光。
五年前？
西城？
邢司夜？
这一个个词拼凑起来让池封脸色瞬间大变。
为什么邢司夜会知道五年前西城的事？
难道邢司夜是五年前那个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不是死了吗？
池卓看到池封脸色骤然紧绷，多少是了解到了什么。
“妗月去过西城，是不是？”池卓沉声追问着。
池封的反应出卖了他的情绪。
闻言，池封倏地站起身，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
见状，池卓起身追上他，将他拽了过来，目光紧逼着他，“池封，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对妗月的态度，恰好是五年前变的，你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落，池封推开他，脸色苍白无血色，“不要再问。”
说完，他踉跄着跑了出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进了电梯，他捂着心口撑着墙壁大口的呼吸着。
思绪一阵一阵的混乱，眼睛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