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的快乐有时候很简单，或许只是偶尔有那么个机会赢老友一手，就欢喜异常了。
不过康明臧是开心了，那老者心情却很不好，气呼呼地走了，临走还撂下去拿鸡血石的话。
康明臧让钟棋去送人，他摆了摆手，让张凡和白秋云跟着他走。
三人进了后院的茶室，坐了下来，康明臧一边泡茶一边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小女娃你手里的东西，可以换我一刀。”
白秋云闻言，立刻正了神色，尊敬道：“这次来，是想请康老您出山，我知道您已经封刀多年，但是这次……”
不等她话说完，康明臧直接抬手打断了她，道：“小丫头，你知道我已经封刀多年，还说什么？能换我一刀，已经算不错了，还想要我跟你们一起搞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康老您请听我解释，此次来请您出山……”白秋云有些着急，下意识地说道。
“好了，你要是想请我帮你刻个什么东西，拿你手上的东西来换，但如果是想要找我跟你们合作，那就不用谈了。”康明臧十分坚决地说道。
见状，白秋云还想要解释，张凡却拉了她一下，然后对着康明臧尊敬地拱手道：“康老德艺双馨，令人佩服，您既已经封刀，我们确实不应该再来打扰，抱歉。”
说完，他伸手进白秋云的兜里，将那两块原石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两样东西，就算是送您的见面礼，日后有机会，希望还能来看望您，向您求教。”
康明臧闻言眉头一皱，目光在张凡身上扫了两眼，神情似乎有些犹豫。
张凡也不等他说什么，拉起了白秋云就告辞离开，一点儿没有要留下来继续纠缠的意思。
白秋云被张凡拉着，心里很是疑惑，也很是不乐意，事情没有办成，东西还没了，这怎么能行？
不过还是等出了门口，白秋云才道：“你干嘛呀，不能就这么走了，怎么也要把事情说清楚才行！”
“你先别着急，欲速则不达知道吗？刚才康老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不参与任何商业合作，所以说破天也是没用的。”张凡解释道。
“那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呀，总得要努力一下才行嘛！”白秋云还是很犟地说道。
“刚才你注意到没有，我们走了，他没有让我们把那两块石头也拿走。”张凡神秘兮兮地道。
“那又怎么了？那两块原石又不值钱，只是对康老的意义非凡而已，都说了送他做礼物了……”
“像康老那样的人，怎么会白白收人礼物呢？”张凡道。
听到这话，白秋云好像心里忽然反应明白过来了什么，神情惊奇地盯着张凡。
“你是说？”
“拿人的手短，你放心，只要他不把东西送来，咱们就还有机会。”张凡胸有成竹道。
刚说到这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叫住了两人。
这下，白秋云开始有些心慌了，按照张凡的判断，要是康明臧没有让人把原石送回来，合作的事情就还有希望。
要是让人送来，让他们拿走，那就真的没得谈了。
见来人，张凡倒是很淡定，道：“先生，不知道康老还有什么吩咐吗？”
“老先生说，让你们回去。”管家礼貌地说道。
“哦？好的，有劳带路。”张凡心里一喜，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
其实刚刚把原石放下，然后直接离开，他也只是打了一个赌而已，赌康明臧会要那两块石头，也会给他们机会，来谈合作的事情。
不过风险很大，因为对于康明臧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区区两块原石，确实是很难被他放在眼里的。
好在赌对了，接下来就是把握好康明臧给的机会，一切就算是成了。
张凡这样想着，拉着白秋云就往里面走，回到了刚才的茶室，见到了康明臧。
此时他手上正拿着那两块原石看着怔怔出神，听到了管家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来看。
瞥了一眼张凡，道：“小子年纪不大，心机倒是深沉，算我老头子认你这个账，给你一次机会。”
张凡也不隐藏解释什么，直接拱手行礼道：“讨巧了，还请康老不要见怪，您是个念旧的人。”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人活到最后，除了念旧，也就不剩下什么了。”康明臧淡淡的说道，“那边有一幅画，你要能说出它是谁的作品，我就答应你们的邀请。”
认画？
之前张凡说过，他是白氏商会的首席特聘鉴定师，那么考鉴定师，用古画来考当然是合理的。
不过康明臧的考题，一般人可不一定能够给出答案来，但张凡是一般人吗？
他二话不说，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便向着那副画走了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康明臧脸上不动声色，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原石上，直到张凡走到了画的近处，他才下意识看了一眼。
可以看出来，康明臧对张凡能看出什么结果是很期待的。
张凡掏出了放大镜，戴上了手套，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康明臧给的考题，这是一副水墨山水画。
从外表上来看，画师的画艺非常的高超，意境深远，绝对是大师之作。
张凡目光一闪，心里已经有数，康明臧专门拿出来的，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这幅画没有落款，但是从风格画风以及画面上的一些细节来判断，应该是八大山人的作品。
他心念电转之间，屏气凝神，使用了透视眼的超能力。
眼中光芒涌现，扫了一眼之后，便将这幅画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大师之作，能将水墨山水画画到如此地步的，以晚辈拙见，非四僧之首朱耷先生莫属。”
听到张凡的话，康明臧眼底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面上不动声色，语调和刚才一样，不咸不淡的道：“这么说，你确定这是八大山人的作品咯，不再看看？”
“不用看了，我确定，这是一副模仿八大山人的巅峰之作。”张凡转过身，话风一转道。
“这幅画画工之高超，艺术成就之高，单论这一点，画师恐怕不下余朱耷先生，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不出名。”
闻言，康明臧眉头一皱，道：“你什么意思？”
“康老，晚辈取巧了，其实前不久晚辈才见过一副差不多的模仿八大山人的画作，和这一副有异曲同工之妙，从画艺上来判断，应该也是同一人所作。”
张凡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您的这一副，比我之前看到的那一副的成就还要高出许多，如果不是我之前已经遇见过一次，恐怕也一样要打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