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俯身扑在空的身边,葵哭喊着将他的上半身抱在怀中。
泪水不要命般涌出,她的小巧的鼻尖微红,衬着淡红色的眼眶,尽显怜惜无措。
“葵,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其他人来帮忙吗?”
从未想过第一个前来救援的人,竟然是瘦弱的葵。
派蒙虽然很高兴看到她的到来,但如今,还是应当先关心空的安危。
将空的头轻柔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葵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道:
“是我求凯瑟琳小姐告诉我的。”
“派蒙,你飞得快,你先快点回城去叫人来帮忙,我守在这里看着空。”
手指指向自己来时的方向,葵接着补充道:
“就按着这个方向,一会便能走出森林,到时候你抬眼便能看到大路,顺着路走就能到达蒙德城。”
“快,快去!”
虽然很担心葵与空留在这里会不会遇到危险,但眼下也顾不上太多了。
派蒙焦急地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即心一横,起身向着葵所指的方向飞去:
“葵你当心些周围,我现在就去叫人来帮忙!”
留下了最后一句叮嘱,派蒙快速的消失在林间。
感受到她的气息逐渐地远去,葵脸上的泪水也在顷刻间止住。
抬手随意一抹,凌琳眼中的湿润便瞬间消失,唯独那眼眶留下的红润,表明着她刚刚确实哭过。
单凭凯瑟琳所提供的消息,她自然无法那么快速地找到空的位置。
之所以如今能在这,还是得归功于“契约之力”的连接。
查看空身上的伤势,凌琳的脸上并没有先前那般心疼的表情。
空身上其实并没有什么重伤,但大大小小的伤痕却着实让人心悸。
他如今之所以昏迷过去,无非是力竭罢了。
当然,这些伤势还是不能放任不管的,否则一旦感染,小伤也要变成大隐患了。
从胸前掏出那颗鲜红的“精灵之心”,凌琳的眼底浮现起一抹笑意:
“本想着慢慢来,你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伤,罢了,就当是...你与葵有缘无分吧。”
随着话语地落下,她从包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抬手割破了手腕。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精灵之心”上。
下一秒,便被这颗血红色宝石尽数吸收。
荧荧微光从它的身上亮起,她将其轻轻地放在了空的胸口。
随着“精灵之心”与空身体的接触,他身上的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空的身体在逐渐地好转,反观葵,她的脸色却比以往都要苍白。
将空从地上用力地架起,葵用瘦小的身躯,撑起了他的身子。
用锋利的匕首划破衣角,从上面扯下一根布条。
葵将布条缠在空与自己的腰间,将两人牢牢地绑在一起。
吃力地将空背起,她咬紧了牙关,一瘸一拐地向着森林外缓慢走去。
......
“凯亚,快点,再快点啊!”
抱在凯亚的头上,派蒙的发丝被风吹得乱晃,却还是焦急地喊道。
“小派蒙,我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每跑出一步,便会留下一个带着冰晶的脚印,为了加快速度,凯亚甚至使用了神之眼的力量。
凯亚是在蒙德城门口遇到的派蒙。
他刚刚出任务回来,便遇到了着急忙慌的派蒙。
将险些撞到身上的派蒙拦下,一番询问过后,他便从她的口中知道了情况的危机。
于是,将派蒙放在脑后让其抱住自己,凯亚随即以飞快的速度前往救援。
随着与低语森林的距离渐渐拉近,凯亚隐约间看到前面有个奇怪的身影。
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呢?
因为那道身影像人又不像人,它有着人类的轮廓,却又好像多出了几条肢体。
背光的时候,物体的轮廓是模糊的,饶是以凯亚的眼力,也无法快速地看清。
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道身影是活的。
因为它在缓慢的向前蠕动...
向着,凯亚的方向移动。
没有放慢脚步,凯亚如今一心想着救援。
况且,他还随身携带着西风骑士团所下发的潮湿药剂。
只要不是什么巨型的魔物,他有信心在几息间将它冻结,然后消灭。
与那道身影的距离在快速地接近,凯亚微眯着双眼,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它。
一阵大风吹过,太阳被云层所遮蔽,没了耀眼的阳光,凯亚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
那并不是什么魔物,之所以让人感到奇怪,是因为那道身影是两个人叠加形成的。
说是蠕动,也丝毫不为过。
因为,那是一个瘦小的身躯正背着一个远重于她的人,
在地上缓慢地爬行!
当凯亚真正看清那道身影的真实面貌后,他踉跄了一下。
巨大的惯性使他直接向前摔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然而,一向重视风度的他,却在此时丝毫顾不得身上的灰尘。
手脚并用地赶忙从地上起身,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有些缺氧。
他太过于震惊了。
因为他认出了,那是葵在背着昏迷的空,一点一点地从森林中爬出!八壹中文網
这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情景。
凯亚想要挪动自己的脚,却发现自己居然短暂地失去了对双腿的控制。
他的浑身都在发麻。
上一次这种情况发生,还是几年前的那个雨夜,那一次,他失去了自己的养父。
冰元素在手上快速凝结,转瞬间化为一道冰刃,他毫不迟疑地插在自己的大腿上。
凯亚在用疼痛重新快速地唤起自己对身体的控制!
双腿总算是有了反应,他一把扔去手上的冰刃,在派蒙惊恐地注视下,朝着葵与空飞快地跑去。
...
在葵的身后,有两道黑褐色的拖痕。
那是她爬行后留下的痕迹。
她瘦弱的双腿根本无法长时间支撑两个人的体重。
但留在危机四伏的密林中,无异于将二人的安危寄于运气。
于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后,葵再也难以爬起,索性选择了爬行。
膝盖处的布料早已被磨破,白皙软嫩的手掌也是布满泥土与鲜血。
那黑褐色的痕迹,正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血渍!
双膝与手掌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她的大脑早已麻木。
她此刻深低着头,就如同一个循规蹈矩的机器,缓慢地向前爬行,是她麻木前下达的最后一个指令。
‘要救空。’
这是支撑着她脆弱身躯的唯一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