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缓缓抬起,淡绿色的风元素在温迪的指尖凝聚。
随着风的扩散,风之灵带来了点点荧光,照亮了二人的四周。
“怎么就不能是我呢?呵呵,空可是别忘了,我们还是并肩战斗过的伙伴哦。”
拧开了酒瓶上的盖子,温迪从地上的酒瓶堆中,翻出了两个杯子。
用风元素吹去了里面的灰尘,他举瓶将酒倒入其中。
醇香的佳酿缓缓从酒瓶中流出,荧光的照映下,如水波般的涟漪在一旁的墙面上荡起。
涟漪荡漾在空的眼中,他出神地望着温迪倒酒的动作。
等到两个酒杯中的酒都已经盛满,空才恍恍惚惚地回道:
“温迪...特瓦林的事...我很抱歉......”
没有立刻回答他,温迪先是小心翼翼地端起两个酒杯,将其放平在眼前,细细地比较着哪个倒多了、哪个倒少了。
“嗯,完美,正好一样多!”
望着眼前高度一样的酒水,温迪高兴地露出一抹笑容。
侧身将其中一杯递到空的手中。
他这时才抬起头,注视着空的眼睛说道:
“空,你不需要和我道歉的。”
脸上的嬉笑渐渐褪去,温迪的眼中流露出真切的目光:
“特瓦林做错了事,虽说是受人蛊惑,但他也确实伤害到了不少人。”
“空,是你阻止了他,你并没有错。我并不怨恨你刺伤了特瓦林的眼睛,我只是担心你。”
“你的旅途注定是充满坎坷的,你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心境,往后,你还要经历许多,你得学会放下......”
“放下...”眼底是痛苦与无助,空在口中呢喃着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知道这不好受...但是,空,这就是分别啊......”
抿了一口手中的蒲公英酒,温迪扬起脸,望着被微光点缀着的天花板,他的思绪也缓缓飘向百年前。
二人沉默地喝着各自杯中的蒲公英酒,一人在思考,另一个人在回忆。
月光渐渐明亮,酒杯也渐渐见底。
随着最后一滴酒水被温迪卷入口中,砸了咂嘴,他深深吐了口气,道:
“酒喝光了,我也该走咯。”
双手拍了下大腿,他麻利地从地上站起身。
“哦,对了,这封信给你。”
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温迪将其递到了空的眼前。
从双膝间抬起头,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信件,空那带有隐隐血丝的眼中,露出些许疑惑:
“信?”
“对,信,是葵托我交给你的。”
静静地看着空,温迪轻轻地回道。
再次听到了这个魂牵梦绕的名字,空在一瞬间呆傻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温迪也没有催促,就这样举着那封信,静静地等待着。
周遭的事物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空的视线中,如今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一封信。
“这是...葵...写给我的......”
嘶哑的声音从喉间挤出,却携带着浓浓的喜悦与悲痛。
这两者大相径庭的情绪,却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空的脸上。
喜极而悲,又悲中带喜。
伸出剧烈颤抖的手臂,他小心翼翼地从温迪的手中接过信封。
他的动作很轻,却也捏得很紧。
仿佛生怕这封信从自己的指尖溜走一般。
薄唇在微微地抖动,半晌,空才堪堪问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温迪,原来你也认识葵啊...”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温迪闻声,只是抬眼瞥了一眼空的表情,然后便很是随意地回道:
“我好歹也是天使酒馆的常客了,认识酒馆内唯一的服务员,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再说了,她可是还请过我喝酒呢。”
她是谁,温迪并没有指名道姓。
空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他的心思如今压根就不在这。
将手中的信缓缓贴近在胸口,他的薄唇紧闭,低敛的双眸中,是无尽的爱意与思念。
他没有直接打开信封。
他不想以如今这副颓废的模样,去面对曾经的葵。
目睹着空的反应,温迪眼含怜悯地叹了口气。
没有再去打扰,他转身选择了悄悄离开。
......
冰冷水滴从头顶倾泻而下。
浴室中,空笔直地站在花洒下,清洗着身子。
任由着刺骨的冷水浇在身上,他深低着头颅,如同一个在教堂中忏悔的罪人。
清洗完身子过后,穿上整洁的服装,将湿润的头发向后梳去。
空坐在了餐桌前。
点亮了桌前明亮的夜灯。
餐桌上,一把雪白的剑插在他的面前,他的手中,是那封白色的信封。
指尖在信封上轻轻抚过,一股令他眼眶发酸的清香从信封上散发。
这无比熟悉的气息,源自他已逝的爱人...
轻柔地将信封拆开,空的手指有些颤抖,紧张得难以控制。
从中颤巍巍地拿出那写满文字的信纸,他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将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