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沉默着从昏暗的屋内走出，与光线黯淡的木屋相比，拥有月光的院子竟还要亮堂一些。
繁杂的琐事堆积于空的心中，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空忽然有些想笑，但麻木的嘴角却勾不起一丝弧度。
今夜之前，他还能在悲戚之中饮着酒嘲笑自己的苦难。
但今夜过后，他却已经连一个凄凉的笑都无法做到了。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面对他人的苦难时，总有人会在麻木与痛苦中挣扎。
空定定地站在台阶上，他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
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鼻尖传来的药香将他从愣神中唤醒，微凉的风无法令他感到肤寒，只能吹动他金色的刘海。
迎着夏夜的风，空迈动了脚步向着后厨走去。
临近厨房，他试图舒展开紧蹙的眉头，但脸上依旧残留一丝复杂神色。
药香愈发浓烈，明明是舒心的药味，空却莫名地感到有些刺鼻。
因为他知道，这是无用的药。
门外，空深吸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淡：
“水珠，你的药熬好了吗......”
“啪叽！”少年的出声似乎吓到了屋内的少女，只听一道清脆的响声，少女手中的瓷碗摔碎在了地上。
“空...空哥。”
水珠的脸上是明显的惊慌，如同一个干了坏事的孩子。
空愣愣地立在了门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
因为就在他刚刚探头之际，空清楚地看到了一抹不该存在的...猩红。
眼前的少女将一只手臂背在了身后，这显而易见的隐藏，令空更加确信了自己刚刚的所见。
空轻动了鼻翼，这一次，药香再也无法盖过那隐约的血腥味。
“你...在做什么...”
空紧蹙着剑眉，比以往都要凝重。
“没...没什么，我在熬药呢......”
水珠躲闪着视线，她不敢去看头顶少年的眼睛。
“把你的手伸出来。”
空尽量冷静着语气。
“真...真没什么...”
水珠的声音透着心虚。
“拿出来！”
空爆发了。
空的怒吼令水珠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护在了身前，她用惊恐的眼神注视着身前的少年，从未见过他这般愤怒的样子。
空的视线紧紧贴着水珠的手臂，随着她那藏在身后的手臂伸出，空一把上前将其握住，紧盯着少女的眼睛怒斥道：
“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割伤自己的手掌？！”
一个令人胆寒的想法在空的心中无限放大，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但他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
于是，他满脸愤怒地逼问着少女，渴望从她的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空...空哥...”
水珠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她似乎想向少年求饶，却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了起来，又忽然觉得...这就是他。
身下少女惊恐的眼神敲击在空的心上，短暂的失控过后，他那颤抖的瞳孔渐渐平复了一些。
空深深喘着粗气，缓缓放开了水珠的手臂。
少女那娇弱的手腕上，已然被他握出了深深的红印。
空知道愤怒只会使她害怕，所以他只能强制自己平静下来，他放开了少女，却并未打算放过她。
空依旧紧盯着水珠的脸庞，一言不发，他在等她的回复。
猩红的血滴落在了水珠的衣角上，绽放出一朵妖艳血花，这件少年第一次为她所卖的衣裙，然而仅仅一天，便尘土与血渍侵染。
水珠微微低下了头，紧紧捂住了流血的手掌，她似乎是不想让血液再度弄脏新衣服，但这妖异的液体，又岂止手指所能遮挡。
血液从指缝间流出，一滴、又一滴地染红了洁白的裙摆，明亮的屋内，水珠的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无措，也不知是难以回答，还是在为白裙的染脏而惊慌。
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他既急切地想从少女口中听到回复，又害怕听到那个自己心中所不愿接受的答案。
无措随着读秒般滴落的血点渐渐退散，水珠紧咬着唇瓣，松开了沾满血渍的手掌，伤口并不深，血已经凝结了。
“白术先生曾对我说，鲛人乃是海中的精灵，我们的血液有着大补的功效，也正是如此，当初我才能以一杯血液为酬劳，换取了白术先生对姐姐的医治......”
水珠用近乎脆弱的语气吐出了真相，她不知道空为何忽然发如此大的火，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与姐姐的健康相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你......往你姐姐的药里滴了自己的血？”
这是空心中最不愿听到的答案，但话已至此，一切都十分的了然了。
“我只是每次滴上个七八滴而已，空哥，你看，伤口很小的，你...不必那么为我担心的，我不会干傻事的。”
水珠扬起了脸，勉强地展露了一丝笑颜，她还以为空是在担心自己。
应该是看见了手上的伤口，以为自己在做傻事吧。
少年的举动过于激动，她想了很久，最终才得出了这一解释。
空看着身前少女那张天真而又无知的笑颜，扶着门栏后退了半步。
与水珠的无知相比，空是知道融入鲛人血液的药汤对于水竹意味着什么的。
那是...满含爱意的毒药......
难怪，难怪水竹的身体不见好转、日益虚弱，她们姐妹二人明明早已陪伴了多年，若是体质相对，也早该有所反应了才对。
空用充满复杂之色的双眸望着水珠，一时间竟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根本无法告知少女其中的隐情，他办不到，狠不下心，也知道这是水竹同样不愿看到的。
真相会令天真的少女崩溃，但得知一切的空又岂是好受的呢，残忍而又荒唐的事实，压得他喘不过气。
空的视线缓缓向下移去，看向了那沾满“毒药”的药炉。
愤怒与无声的咆哮在他眼中迸发，他猛地向前一步，在水珠放大的瞳孔中，一脚踢翻了少女熬制已久的汤药。
热气散发的白雾在狭小的厨屋中四起，遮掩了少年的怒火，朦胧了少女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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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哩，先更一章，然后问个重要的问题——大家到底想看什么？
枫子这本小说写到现在，看到的最多一个字就是“刀”。
可是枫子写此书之前，是真真切切没想写刀的。[・_・?]
大家从第一卷中应该就能看出，所有情节都是以葵与凌琳穿插的视角所写的，都是凌琳演绎出来的故事，以上帝视角来看，并不该刀才对。
我想营造的，其实是主角掌握他人情绪的快感。（大概）￣w￣=
但是由于枫子是第一次写同人，没有多少的经验，以至于看到小可爱们说“刀”，于是就真的以为自己写的是“刀子”了，可以说是变相的忘记了主旨了。
这也就导致了，第二卷到现在，忽然变成了以空为视角的悲情故事，当枫子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洋洋洒洒写几十章了。╥﹏╥
枫子喜欢看读者们的建议，因为我觉得读者往往有时候比我更知道看点是什么，但这对于一个作者来说其实是一个大忌，作者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才对。
但是我对原神同人不了解，于是我选择了与小可爱们交心。
当然，我并不是说“刀子”这样的元素有什么不好，既然小可爱们想看，我当然就应该这样写。
我其实是想问的是，对于接下来的情景，大家觉得是否要恢复第一卷中以凌琳为视角的演绎，还是说，继续保持现在这样以“空”为视角的不明真相的推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