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到季姨的话和他小叔那件事情后，夏沫本来坚守的原则渐渐瓦解。
对方是从小就陪着她的季南川，不是别人。
可能曾经他迷路过一回，但却因为他为自己所做的事让那次的信任危机不值一提。
她也想试着去更加了解他，相信他，陪着他。
季南川出院那天，夏沫没去医院接他，去了学校。
只缺课了两天，桌子和抽屉的习题卷子就堆成了一沓。
连夏沫比较爱学习的都有点难以接受一下子要补这么多作业。
补作业的间隙她收到了季南川的微信。
【狗男人：你来接我了？】
【mo:没有啊。】
【狗男人：真的。】
夏沫直接拍了个满桌子作业的照片给他发过去，【没空接你。】
【狗男人：那行，等哥马上到学校见你，别太想我。】
夏沫被他异常油腻的语气逗笑，摇了摇头抚平酒窝，又继续补作业。
只是心里多装了一件小期待的事情。
另一边和夏沫聊完天的季南川收好手机，笑容被敛了下去。
他又朝刚才背后冒出人影的柱子望过去，人已经不见了。
在他下楼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偷偷摸摸的盯着他。
起初还以为是夏沫故意给他惊喜，但是凭借着他对夏沫的认知比夏沫自己还清楚，感觉告诉他那不是夏沫。
为了确认事实才给夏沫发了信息。
看她在学校，自己在家也没什么好休息的，便让褚随直接送他去学校。
学校里现在基本上成了两极分化。
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在幸福着万圣夜送糖捣乱的事。
高三的在担心万圣夜之后的需要叫家长的突击考试，直接当场处刑现场。
考得好的只有荣誉，考得差的就是社死，当然有些没把这当回事儿的完全另说。
就比如姜楚楚，天天捣鼓新妆容给夏沫看。
夏沫敷衍的点了点头又埋在题海里。
“算了，我还是去找柳妖精吧。”
姜楚楚看她只知道做题，觉得跟她说这些没意思，拿起自己的化妆包就朝室外跑。
夏沫拿着笔的手一顿，视线瞥了一眼女生越穿越短的裙子，越来越瘦的腿，笔尖落在一点，笔墨涔透了卷子。
她又转头去看贺濯，男生竟然在写题，这是夏沫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兴许是夏沫的眼神太炙热，贺濯掀起眼皮，见她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看着自己，勾唇觉得好笑。
“干嘛，我写个题吓到你了。”
“是有点。”
夏沫好奇问他，“你什么时候想通要学习了。”
贺濯拿笔的动作顿了下，一秒又恢复正常，“就觉得挺重要的呗。”
可能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脱离贺家的机会。
高考之后他就不用再住在阁楼，不会因为母亲的罪过而赎罪。
但也可能，要离开这个圈子。
贺濯想了想鼻头有点发酸，他连忙呼了几口气又将注意力放到试卷上来。
夏沫回想着，好像贺濯很早之前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自她回来之后，就慢慢发现，他已经不是初中那个带着姜楚楚到处捣乱的混世魔王。
而成了一个懂得克制又内敛的男生。
不过楚楚却被困在了一个温柔梦幻的迷局里，很难脱离出来。
姜楚楚现在经常朝九班跑，自从李朝退学之后她觉得这班上氛围更适合她。
看小说的看小说，化妆的化妆，打闹的打闹，没一个看书的。
比一班一群嘴上说不想学却拼命内卷的好多了。
因为化妆打扮这些事她渐渐的跟柳妖精的关系都变好。
贴假睫毛还是柳欣然手把手教的。
但是姜楚楚没怎么化过妆，手有点笨，柳欣然脾气又暴躁，没有夏沫的好脾气来包容她。
不过只要她准备开口骂自己，姜楚楚就威胁她把她穿朋克服看摇滚乐队的事张扬出去。
看她妈妈怎么收拾她。
柳欣然当即就熄了火，按捺住脾气，“你镊子都拿反了。”
“哦。”
姜楚楚反应过来，抱歉的笑了声然后掉头过来。
柳欣然看她学的这么认真，撩了撩又被染成冷棕色的头发，对她眨了个wink.媚眼如丝，
“要不你来我们艺术班呗，我天天教你。”
“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吧，姐没个一技之长啊。”
姜楚楚认真的夹起一根睫毛，嘴里嘟囔着，“钢琴我考了三级就放弃了，美术直接把老师气跑，舞蹈因为没天资直接被老师放弃。”
“你说我能学啥。”
柳欣然翻了个女王白眼，“那你就当一条咸鱼，反正你也不缺啥。”
“嗯！你说的有道理。”
两人聊了会儿，姜楚楚突然又回忆了下两人的对话，觉得不对劲。
“柳妖精，你现在这么放不下我吗？还主动邀请我来你班，你不会…”
姜楚楚嬉皮笑脸的凑到她跟前，“没朋友吧。”
要说柳欣然家世好，样貌好，还是学校芭蕾团首席，是绝对能被京舞大学直接录取的。
但是身边长久固定的朋友好像还真的没有，一会儿跟这个人吃饭，一会儿跟那个人。
看着都客客气气的。
像是被姜楚楚猜到心事，柳欣然脸色微僵，但还是嘴硬道，“我朋友多着呢，你别乱想。”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姜楚楚最后在柳欣然的指导下完成了一个美美的妆容，还顺便卷了一个大波浪。
昂着头走进教室的时候没把班上的人吓一跳。
她甩了甩新发型，“怎么样，好看吧。”
有幸得到全班敷衍，“好看好看。”
只有刚回来的季南川看着她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去哪个爆炸区救灾了？”
姜楚楚憋住对直男没眼色的怒意，咬牙切齿着，“季南川，你不开口的时候挺像个人的。”
懒得理他，姜楚楚抓住夏沫的手，眨了眨新贴的假睫毛，“好看吗？”
夏沫这下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然后露出两个小酒窝，哄着她道，“好看。”
得到她用心的夸赞后姜楚楚对自己的妆容更满意了，“周末我们跟柳妖精一起去逛街吧，好久没过girlsday了。”
“哟，进步了，还会说英文。”
突如其来的调侃。
两人一齐望向发声的季南川，后者懒洋洋的半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心情很好。
姜楚楚无语的掐了下人中，“沫沫，你还是跟这个狗分手吧，我觉得他不开心的时候才像个人。”
闻言，季南川拿起桌上的橡皮朝她砸了过去，“我劝你谨言慎行。”
季南川心情雀跃得真的十分明显，跟个发情的花孔雀一样，浑身散发着恋爱的粉红气息。
按平时，他才懒得跟姜楚楚斗嘴。
照他以前说的一句话，蠢会传染，尤其是跟蠢蛋说话，直接不治之症。
不过季南川又有一秒让人爱上的本事。
他半趴着身子改成了半撑着头，眼皮懒懒的掀开，看了眼姜楚楚最后将眼神定在夏沫身上，
“万圣夜想去捣乱吗。”
听到这儿姜楚楚立马来了精神，“你有什么好主意。”
“林野俱乐部准备搞个半夜开机车去敲别人门讨糖果的比赛，反正听着挺贱的。”
但姜楚楚最爱这种活动，她立马点头，“我们也去吧，听着可有意思。”
“怎么样，沫沫。”
夏沫给他使着眼神，通话加密。
“你爷爷不会知道？”
“你现在怎么比我还担心。”
“废话，出事的是我。”
“我们不一起出去一起回来，大半夜的还戴着头盔，没人知道。”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两人一通间谍接头操作之后，夏沫看着她充满热切的眼神点了点头。
最后就剩贺濯这个莫名变得难搞起来的人。
万圣夜之后就是考试，他不能出问题，不然回去…
姜楚楚看着他纠结不决，她使出了撒娇杀手锏，“哎呀，你就去嘛，我们四个人少了一个人那有什么意思。”
“你不去，那谁开车带我去讨糖果啊，我才不要坐林野的车。”
被她一通劝，贺濯还是没受的了她的攻势，只得答应。
姜楚楚欢呼一通。
又是久违的四人行小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