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兰穿着那一身西域的女装,全身是宝玉玛瑙的装饰,头顶上挂着不少银与玉的花饰,发着白亮银光而十分耀眼的花簪子,耳垂上那夸张的金耳环,如此夸张的装扮与她那清纯的脸相配起来,雍容华富,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掌柜商人,说她是皇族公主,皇上宠妃绝对是让人信服。桥路说书先生紧跟在李清兰的后面,心中有点胆怯,“东家,这观月楼真的成了你的地盘?敢问东家尊姓大名。”
桥先生知道这观月楼本一直是都是姓令狐的,前一段时间,徐家也想来分一羹汤,后来就没有了下文。“桥先生,你是怕?”
李清兰回头瞧了他一眼,这满腹经纶的桥先生的脸色真的有些难过,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啊!不怕!不怕!若不是东家救了我的女儿,我桥老早就在伤心痛苦中,为了报答东家的救命之恩,桥老即使是死也值得。”
“桥老,放心,我会保你安全的,你尽管说书就是了!”
李清兰在想如何在这庆安城站稳脚跟,看来是要与皇亲贵族交好才行。他们之间的交好,不过是财物与利益的来往,只要能使出这一招,在这里风生水起也是没有问题的。“对了,桥老,这庆安城里是谁说了算?”
桥路先生慌张不敢言,这在大街上谁人不知这是徐家的天下,只是心知而不敢言,此话若是被人发现,定是株连九族。他便悄悄在李清兰的耳旁,“东家,此事不能闲淡,如今徐家与令狐家相斗,小心惹来牢狱之灾。”
“嗯,好吧!桥老,你如今跟了我,你便莫要怕!能把观月楼拿下,定是有一定的能力是吧。”
“是的,东家!观月楼换成了东家,是庆安城的所有百姓的福气啊!”
桥老说此话时,四处还寻找了一下,怕隔壁有耳,若是被听到,也是怕。李清兰双手抱于前胸,装着一副颇有威严的样子,围在观月楼门口的人见了都纷纷让开,怎么样她都像极了贵族,不是皇宫里的公主妃子,就是徐、令狐两家新纳的妾,抑或是文武百官的公主,反正不是一般人。桥老先生十分惊讶,这东家的脸子还真大,这一路上不用出声便有路可通,一直到观月楼前的诗文题名的设台上。令狐富贵见到李清兰,眼前一亮,本性在众目睽睽下暴露无遗,口水都要流出来,先是傻笑一下,靠近李清兰,“敢问美人姑娘芳名?”
令狐富贵自认为阅人无数,这庆安国的贵族家公主他都无一不认识,皇宫里的公主有些势力的妃子他也是认识,这小美人都不是,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虽然表面有点辣,但若是要硬来,她也奈不了何。、李清兰没有回答,桥路先生悄悄道了一句,“东家,这是令狐家大公子,为人跋扈嚣张,四处采花,欺负民女。”
李清兰瞥了令狐富贵一眼,正在撸袖抖衣,鼠眼贼眉,那样子果然令人恶心至极,李清兰才不理睬他,往许亚智他们所设的台上看,这诗文还真不少,看样子,这庆安城的文人还是不少的,只是最近为了生活奔波,无法歇力倾注。许亚智等人见了李清兰,先是一惊,若不是李清兰做了一个手持乞丐碗的动作,估计他们都反应不过来,良久,才听到他们激动的喊声:“掌柜!掌柜,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这诗文题名有了不少,请你过目!”
所有人都投来惊讶的目光,特别是令狐富贵,他舌头搅了一下上唇,对她更是好奇,他想:管她是谁,老子喜欢上的女子从来就没有没得的。伯乐于大人细细打量了李清兰一番,捋一下胡子,如此女子,表面看似出生于皇家贵族,但看样子不像于那些贵族所谓的闺秀,有几分超凡脱,清纯无比。与伯乐于大人有同样感觉的还有徐家的总导教林牧华,李清兰那双如碧波般的眼神不经意闪过,竟然掀动着他的心,本是平静如镜的湖面荡起了点点的波澜。打扮优雅的跟随小荷似乎看到林牧华的变化,便问:“公子,此女子是何来历?”
“从未见过!”
林牧华在想,明明庆安城所有有些姿色的女子都到了徐家行琴、棋、书、画、礼、乐的系统学习,都为皇宫贵族输入秀女与妻妾,如此仙一般的女子怎么会被遗漏,难道是在初筛选里,此女子故意抹黑自己的脸或者刮伤自己,以想满天过海?她逃过了那一劫,就应该躲起来,如今闪亮登场,这贵族都知晓此女子不是出于徐府的出众园,这真的没法交待。“小荷,想办法约此女子一见!”
林牧华本想献诗一首,题名一个,此刻却没有了心情。“是的,公子!”
小荷便往后入了人群。“品茶观尽庆安城,听书品览天下事!名为‘品听阁’!不错,这个不错!好诗一言概括,就名品听阁吧,品品生活,听听不同的人生,就这样定。小智,让雕匠把牌匾挂上!把赏金予这位献诗者!”
李清兰说罢,便要进入观月楼,许亚智便予开了大门。“等等,你就是掌柜?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伯乐于大人很是疑惑。李清兰转身看着这位有点文质的样子的中年,还是有些像自己的爹爹年轻的时候,有几分亲切,便道:“在下轻尘,就是观月楼的新掌柜!请问大师有何指教!”
伯乐于大人更是不解,上一次去徐府从没见过此女子,这徐府的出众园竟然没有选她入园?这庆安国的貌美与气质都上品的女子怎么就成了观月楼的掌柜?他向身边的几位随从道了几句,很明显,是吩咐他们去查李清兰的底细。于伯乐清了一下喉咙,“这‘品书阁’与‘品听阁’就一字之差,你为何不选‘品书阁’?再说,这‘昔日醉里观月,今朝品茶听书。’与‘品茶观尽庆安城,听书品览天下事’相比,显然前者的诗意好,轻尘掌柜为何选后者?”
“大师,您的诗,只是阐述昔今的变化,没有本观月楼的重新开张本意,而‘品茶观尽庆安城,听书品览天下事’则概括了本人开店的初心,你的题名重一个‘书’字,另一题名重点一个‘听’字,试问‘听’是不是更好的站在客人的角度?我们是为我们的客人提供更好的休闲时光及空间,因此两首诗,两个题名,我更喜欢‘品听阁’,感谢大师的参与,阿智,给所有题诗题名的人都记下来,记得予免费一日!”
于伯乐想了想,觉得李清兰所说极其有理,如此女子,竟然也有诗文的造诣,还长得超凡脱俗,轻尘?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是百思不解,转头看着林牧华,见林牧华向李清兰露出赏识的目光,心里更是想不明白,恐怕,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李清兰进入了观月楼,围观的众人你推我挤,都想进新布置的观月楼一看,见那人潮如波涛汹涌,便道:“把他们拦住,待开张之日再开放入内!”
许亚智但拦在外面,“大家请回吧!品听阁将明日辰时开张,请各位相互告知!”
桥路先生跟着李清兰进入了观月楼,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里的装饰如此新颖,不但采光适当,每一处都在凉风徐徐,特别是特尊位置,更是舒适无比,每个张椅子与桌子都是上品花梨所做,茶具与庆安城贡瓷可以相媲美,相信此品书阁一开张,不久,这里装饰物件的都有出处都要升为皇宫的专贡。“桥老,你就坐在此处,把你脑子里的书与故事都分享予我们的客人!你就是我们品听阁的主角,你看,这里还需要什么装饰或者你所需要的道具,你尽管提!”
李清兰对许亚智所做的装饰布局都甚是满意,只是忘记吩咐他,给她留一间房间做为休息用。“东家,这已经是太好了!我桥路从来没有想过有今日,能在庆安城最有名的地方说书,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负你的重负与厚待!”
这桥路先生激动地泪水都出来了,扑通在李清兰面前跪下。“桥老!快快起来!我看要不这样,让你的女儿桥乔也来这里,她做一些杂务,为客人煮茶,这很容易学的。”
李清兰真的是好人做到底,对桥老颇是照顾,“阿智,你想办法腾出三间房,一间是供你们几个兄弟休息,一间给桥老父女,还有一间就是为我所用。”
许亚智即露出难为的表情,“这,这,掌柜有所不知,这观月楼的位置独好,不少客人都想包厢品茶听书,抚琴奏乐,我们要很多的房间,我们兄弟就不用在这里休息了,我们就予你留了一间上好的房间,就在三层的东边,是整个楼最好的位置,据说风水也极好。”
“东家,你的好意我领了,让乔儿来这里也可以,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住下,这观月楼都是金银,这万万不可!”
桥路心里不安,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遇到了这般菩萨心肠的好人。“桥老,您不要推脱,其实是我出于私心,想您多讲一些故事,多为我们品听阁挣钱!”
李清兰的话让人听起来甚是舒服,这桥老更是感动。“阿智,把那个最好的位置列为贵客处,为高价包厢,其价格定为每日整个品听阁支出的三番!在一层设三间休息间!”
李清兰的话让许亚智不再敢反驳,毕竟这是合格掌柜所想到的。“好的,掌柜,我们现在便去办!”
此时,阿财匆匆忙忙冲过来,“掌柜!掌柜!有一封官府公文送来!”
李清兰很惊讶,对啊!没有与庆安城的官打交道,看来又要失财了,她接过阿财送来的信,咋一看,怎么是一句莫明其妙的话,“轻尘掌柜,今酉时于观月桥见,商议以堵众官之口之事,限时见!”
“掌柜!这官府我们都给送礼了,他们送信来,难道胃口增大了?”
阿智见李清兰的脸上写着疑惑,李清兰才微微一笑,“有意思,单单看此人的书法,就应该去见上一面,还真没见过字能写成如此洒脱飘逸,这字如画,画如境的境界!不是!阿智,你们都放心,没有什么事,我摆平便可。你们都忙去吧。桥老,你把桥乔接过来学一下煮茶吧。”
李清兰都想不到自己能在这无亲无故的庆安城内稳住了脚跟,她只想趁此机会寻一下自己的爹爹,顺道帮助一下这庆安城的百姓,她想到那时在原来的李府门上那雕花的手法与自己爹爹的手法很是相似,她便一一打探,终于寻到庆安城外的一间残破的木屋,屋顶上见漏,四处透风,窗户破烂不堪。一位十二三岁的女孩穿着破衣衫,头发凌乱,她在煮着粥,正吹着那柴火,一股浓烟逼出,“咳!咳!......”那火还是点不着,李清兰便走了过去,轻轻动了一下手,火一下子燃烧起来,十分旺,金黄的火苗烧在那破旧的锅底上,透过仙眼看到,盖好的锅里只是寥寥无几的米粒,怪不得这位女孩瘦得弱不禁风的。女孩抬高一看,眼睛都定住了,“神仙姐姐?”
她的脸蛋上有几画黑黑的柴灰污迹,李清兰伸手去给她抹去,“小妹妹,你怎么喊我神仙姐姐?”
“我听过桥先生的书,这世上是有神仙的,而且神仙都长得很好看的,你长得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姐姐,你一定是神仙,是吗?桥先生的故事里,神仙都是帮助好心人的,神仙姐姐,我阿爹是好人,你帮我治好他!好吗?”
小女孩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让李清兰很是感触,她握着小女孩的手,看了看四周,根本没有别的人,只有那些雕了一半的红木,那雕刻手法与自己爹爹的手法越看越是相似,只是她爹爹所雕的是玉,这里雕的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