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因为苏沫怀孕了。所以苏家那边就将林嫂派了过来,美曰其名,照顾孕妇。渐渐地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苏沫的肚子又大了一圈。看着自己快变成游泳圈的肚子。一想到那个小生命在自己的体内慢慢地长大,苏沫就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很幸福。苏易文下班回来的时候,给苏沫带了一束玫瑰花。艳丽的红,带着致命的诱惑。苏易文轻轻地拥抱了苏沫一下,深深地在苏沫的耳边嗅了嗅,“苏苏,我回来了!”
“嗯,上班累了吗?”
苏沫接过苏易文递过来的玫瑰,一边在苏易文的嘴角轻轻地印下一吻,面目含羞。苏易文的手抚上了那被苏沫亲过的地方,嘴边的笑容不断地加深。“不累!看到你就不累了!”
“整天没个正形的!”
苏沫跺了跺脚,抬眼是苏易文的笑容,“别笑了,鱼尾纹都出来了!”
苏易文不算老,但是毕竟已经三十二岁了。想要时间不在身上留下痕迹那也是很难的事情,然而苏易文眼角淡淡的细纹也只是在笑的时候会出来。苏易文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你嫌弃我吗?”
“不嫌弃!苏易文我也在变老!”
苏沫的手轻轻地抚上了苏易文那英俊的脸庞,眼中是那种淡淡的眷恋。“那我们说好。不离不弃!你说这样好不好?”
苏易文将苏沫的手扳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啄了一下。“好!”
苏沫重重地点头。晚饭并没有在家里吃,是在外面的一家餐厅里面吃的。毕竟苏易文知道苏沫每天都吃着林嫂煮的孕妇餐早就已经吃厌了。从餐厅里面出来,苏沫吃得撑撑的。苏易文只好拉着苏沫的手一起慢慢地陪着苏沫漫步,初春晚上的风吹在脸上,带着淡淡的温馨。苏沫凉凉的手被包裹在苏易文那干燥的大掌中,热度一点点地传到了苏沫的手上。苏沫抬头看向了天空,上面散布着几颗星星,在这繁华的城市仍然闪出了自己的光彩。苏易文抓着苏沫的大掌一僵,苏沫不解地看向了苏易文。不出三秒钟的时间,苏易文就松开了抓着自己的手,朝着马路的对面跑去。苏沫茫然地看着苏易文的背影,马路的对面,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被三两个男人围在中间推来推去。苏沫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那个在婚礼上面只见到背影的那个女人,苏沫的心一紧,就下意识地跟了上去。一辆白色的SUV冲了过来,发出了“刺啦”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一道白光闪过,苏沫的脚有些不受控制,明明大脑告诉自己要躲开,但是脚上却像是压了千金似的动不了分毫,苏沫的身子被冲撞得高高抛起。最后落到了地面,血瞬间就晕染了开来。身下的血染了一地。苏沫记得最后听到的一个声音是苏易文的,他撕心裂肺地叫着自己的名字“苏苏”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再也挽回不了,有些东西不该属于自己的就不会是自己的。苏沫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那个粉粉糯糯的糯米团子跟自己说“妈妈,拜拜!”
苏易文带着他心底深藏着的女人走到她的面前,一张离婚协议书就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在梦里,苏沫笑着对宝宝说“小小沫,妈咪来陪你!”
但是是谁在自己的耳边那么一遍遍地呼唤,又是谁的手一直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不断地给着自己温暖。苏沫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是满世界的白。淡淡的百合清香飘散在空中。苏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早就已经平了,小腹的痛还在提醒着苏沫,那里曾经有一个未出生的小生命。在病房内的王静雅看到自家女儿醒了便立马就扑到了床边,嘘寒问暖。“小沫,你怎么样啊?还痛不痛?要不要妈妈叫医生过来?”
苏沫苍白的唇挤出了一个笑容,摇了摇头。但是眼泪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苏沫带着最后一丝卑微的希望,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了王静雅,“妈,孩子呢?”
王静雅听到苏沫的话,眼睛瞬间变红了。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苏沫的长发,“小沫,这个孩子,我们跟她没有缘分!以后还会有的。小沫,你还年轻!”
“是吗?”
苏沫嘴角的笑容染上了一层凄凉,以后还会有的但是却不是她原来的那个小小沫了。小小沫再也回不来了,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是,当然是!”
王静雅的手握住了苏沫的手,想要借此来给女儿一点点的温暖。“他呢?”
苏沫苍白的笑容,让人感到十分地心疼。苏沫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自然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易文啊!我看他守了你一天一夜,然后我就叫他回去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王静雅说完就起身打了苏易文的电话。苏沫想要阻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苏易文其实并没有离开这家医院,而是在楼上的一间VIP病房内。悠然的小脸上眉头微微皱起,连睡梦中的她都十分地不安分。医生说她的抑郁症加重了,然而自己却不知道她原来得过抑郁症。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自以为很了解,却连这个都不知道。放在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苏沫妈妈的电话。苏易文站在了窗边,因该是苏沫醒了吧!苏易文知道之后就直接从楼梯爬了下去,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苏易文的手放在了把手上,但是又放了下来。他不知道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里面的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他知道她一定不好过,但是他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呢?都是他的错,要是跟她说一声乖乖地在原地等他,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呢?那样,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就会好好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呢?但是不管怎样的后悔,时间都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倒转。“进去看看她吧!我相信她现在需要你!”
何东晨见苏易文在门口迟迟不敢开门进去,忍不住就走到了苏易文的身边。本来以为他们之间会幸福地走下去,在宴会上面,他看到了苏易文对苏沫的特别,但是现在也真的是讽刺,苏沫流产了,但是这个身为丈夫的苏易文却是在陪着楼上的那位同时被送进来的抑郁症病人。苏易文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一身的白大褂。苏易文朝着何东晨点了点头。“谢谢!”
手重新覆上了手把,用力一转,门就那么开了。入眼的是苏沫苍白的小脸和脸上还未干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