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鬼才当你孙子！”
郁老爷子：“嘿嘿，你不就是鬼吗？别墨迹了，你赶紧下去！”
夙妩无奈，还是她上前分开了两位老爷子。
“顾爷爷，您现在可以下去再见你孙子孙女一面，我这边马上处理好爷爷的症状。”
两位老爷子吵归吵，真的到要分别的时候，都“成熟稳重”了起来。
郁老爷子心里不是滋味地目送顾老爷子穿墙离开：“老顾，你放心走，你孙子孙女我也会帮忙照拂的。”
顾老爷子挥挥手：“知道了，你做事，我一向放心。”
夙妩趁着郁老爷子注意力在顾老爷子身上时，她忽然用力一拍。
下一瞬。
原本死气沉沉的郁老爷子躺在床上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不止如此，老爷子还直接自己坐起来了。
郁珩拿过桌上的杯子，递给郁老爷子：“爷爷，喝茶。”
夙妩忽然压低声音道：“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吗？”
她全程注意两位老爷子去了，没想起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郁珩。
郁珩一双漆眸中暗色流转：“你觉得呢？”
他这高深莫测的样子，又是试探又有逗她的意思，夙妩瞬间看出来了。
她撇撇嘴：“我觉得你脑子有问题。”
郁珩：“……”
正在喝水的郁老爷子差点喷出来：“咳咳！小妩说得对，他就是脑子有问题哈哈哈！”
夙妩抽出一张纸递给郁老爷子：“爷爷，您慢点喝，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郁老爷子还记得刚才“梦里”看到的一切，“小妩，是你救了爷爷吧？我还看到老顾了。”
夙妩原本担心郁老爷子也不相信她会玄术，毕竟普通人很难相信有鬼神的存在。
然而眼前这位老人目光中尽是慈爱，他不用说任何话，对她的信任和宠爱已经尽显。
夙妩点点头：“嗯，爷爷你没看错。”
郁老爷子长叹一声，揉了揉夙妩的发顶：“谢谢小妩，没想到我们小妩这么厉害了，爷爷真开心啊。”
郁珩见夙妩没有丝毫反抗，乖乖坐在面前任由着郁老爷子摸头。
他眼神沉了沉，他知道夙妩生性淡漠，很少感受到亲情和友情。
这也是他今天执意出院，把她带回郁家的原因，凭他一人，恐怕留不下她。
郁老爷子夸完夙妩，这才注意到一旁病恹恹的郁珩，他咋舌道：“你这又是做什么去了？看上去比我死得还快！”
夙妩紧抿着唇角，爷爷确实没说错，神预言家啊！
郁珩把夙妩的幸灾乐祸看在眼里，他淡声回道：“小妩钱用光了，回不了家，我提前出院去接她。”
夙妩：¿¿¿¿¿¿
他是魔鬼吗，居然把她拉下水。
郁老爷子立刻道：“那你赶紧给小妩打一百万过去，你说你这么不开窍，我当初怎么就让小妩跟你订婚呢？我真是老糊涂了。”
郁珩冷冷提醒道：“因为您给她算过命，如果不和我订婚，她就活不过十九岁。”
他一开始其实是拒绝的，拖到现在没领证全凭他不乐意。
不过——
郁珩看了夙妩一眼，有些后悔没领证。
夙妩被这一眼看得浑身发毛：“你干什么？我没想跟你有婚约，要不取……”
“我没有异议，婚约继续保留。”郁珩眼神意味深长，“随时可以配合领证。”
夙妩一个激灵：“不不不，你不用这么配合，真的，太委屈你了。”
郁珩眸光一转，蹙眉道：“夙妩，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她答应什么了？
夙妩心头一跳，刚想从实时段评里面“抄答案”，没想到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完了，难道是文中没提到的剧情，属于两位炮灰之间的相处中衍生出来的？
毕竟两人都不是主角，有些剧情一笔带过，实际上怎么展开，那属于剧情之间的留白。
就跟开车的剧情一样，一句话烘托气氛，再拉个灯，想象空间都是留给读者的，细节想都不要想。
“小妩，你不记得了？”
郁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倾身凑了过来，这个子极高的男人和她视线平视。
夙妩往后仰了仰，很不习惯这样的距离。
“嗯……我怎么不记得呢？”夙妩虚假地笑了笑，“三哥，你知道就好了。”
她再次后悔跳章阅读，在心里崩溃不已，甚至对着空气打了好几拳了。
要是多熟悉下原主和郁珩的相处剧情就好了，哎。
郁老爷子嘴巴都合不拢了，仿佛发生了天大的好事。
三哥？小妩？
最关心这对“小情侣”的郁老爷子敏锐地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他这才躺下几天，这两个家伙关系增进不少啊！
早知道他多躺几天，说不定他俩孩子都有了。
夙妩敷衍地推开郁珩，问郁老爷子：“爷爷，你之前在河边见过一个小男孩吗？”
“见过。”郁老爷子摩挲着下巴，“当时那小孩一个人在河边玩石子儿，我还准备打水漂给他看看呢。”
说到这里，他猛地反应过来：“小妩，你的意思是，这小家伙不是人？”
夙妩点头：“对，他是水鬼。”
郁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了，我回来就觉得头重脚轻的，跟重感冒似的，医生都治不好。”
“可是我总觉得这孩子没什么恶意，我这两日断断续续在做梦，梦到在钓鱼，对，身边就坐着这个小孩！”
夙妩提醒了一句：“爷爷，应该是有人将自身的灾祸转嫁到你身上了。”
郁老爷子也是老江湖了，他苍老的眼眸半眯了起来：“你是说老曲吗？不像是他，那天跟老曲一起来的，还有他才认回家不久的小儿子。”
夙妩大概知道了，她轻声道：“不出意外，他便是这小家伙的亲生父亲。”
饶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郁老爷子都忍不住一掌怒拍在床上：“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玩意！”
似乎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夙妩的符纸都浸湿了，是小无忧在里面哭。
“妈妈说爸爸会喜欢我的，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不是坏孩子……”
“姐姐，水里好冷，爸爸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一个人好害怕啊……”
夙妩见过很多新闻。
有一怒之下掐住新生儿脖子导致窒息的，有夫妻吵架，用衣架将年幼的孩子抽打致死的，还有为了和小三在一起，把孩子从高楼扔下去摔死的。
当悲剧真的发生在眼前，那愤怒和无力感是很难真正去体会的。
所幸符纸里的老爷子老太太都是曾经有孙子孙女的，他们作为老一辈，哄起小孩来，得心应手。
很快，小无忧就停止了哭泣，被老爷爷老奶奶年轻时的故事吸引了。
夙妩暂时松了一口气，听见郁珩在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让他为自己做的孽，付出成倍的代价。”夙妩从来不是什么有慈悲心的人，“他差点害了爷爷，我会亲自找他算账。”
她杀不了恶人，但是她自有她的规矩和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