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抢忙碌又紧张地过了几天,秦列和叶老太都黑了也瘦了。
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看得许之渺一阵心疼,计划着得把生活水平再往上提一提。
“妹妹,你吃。”秦列把西瓜往许之渺这边递,一张英俊的脸上全是热汗。
最近趁着送甜汤的功夫,许之渺会带一些清热的水果过来。天太热,要不是怕太显眼,她甚至想搬些冰块给他们降温。
“你吃吧,我在家吃过了。”许之渺把西瓜推回去,又忙着给他擦汗,殷红的唇一撇,问道:“对了,秦大成没来骚扰你吧。”
劳苦的农收时候,村里八卦都变少了。最近只有两个消息勉强还能在大家嘴里过一过。
一是秦大成在双抢前上山,不知怎么滚下去跌进了一个洞里,在山上凄厉地嚎了大半夜才被人发现。二是林峰的嘴被蜂蜇了,几天了还是肿得跟腊肠没两样,话都说不怎么清楚了。
许之渺对林峰这个人印象不怎么好,他的消息自然没什么兴趣,就怕秦大成怀恨在心来作妖。
一块甜津津的沙瓤西瓜下肚,秦列半上午的劳累一扫而空,看着小媳妇皱着鼻子的娇俏模样,手上和心里都直痒。
最近忙着上工,好久都没有跟妹妹亲亲抱抱了……
他轻咳一声,收起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道:“没有,他没过来过。”
秦大成做人不行,还好面子,王春芬的事才出没多久,要让人知道他被儿媳踹下了山,脸就丢大了,肯定更多人在背后看他笑话。
他不敢的。
许之渺这才放下心来,粲然一笑,“那就好。”
又跟秦列说了几句话,许之渺就准备回家了。屋子里炖的还有鸡汤,离人不能太久。
她还打算今天找时间去找一趟二疤,把卖肉酱菌菇酱的事情落实了。
她一边想一边往前走。
半路上,却撞上了一个穿着军绿褂子的男人。
个子中等偏上,一张泛着黑的长脸,嘴唇高高凸起,显得十分的不协调。
正是被蜂蛰了嘴的林峰。
他在许之渺身前站定。一只手向上插进头发里,故作潇洒地往后一推,上下两瓣嘴唇都跟香肠一样突着,说话含含糊糊的,“虚假妹纸,介事嘎神墨趣鸭?(许家妹子,这是干什么去呀?)”
这许之渺长得可真是,太好了,十里八乡都再没有这么好看的。林芳芳跟她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过可惜啊,她已经嫁过人,身子不干净了,自己肯定是不会要的。
林峰把从村医那拿的伤痛膏子往腋下一夹,挺着胸想展现自己的男性魅力。
秦列那个穷鬼,没钱没势的,运气倒是好!
许之渺被林峰拦着,绕了几下都没能绕开,皱着眉不悦地喝道:“滚开!”
这个林峰,之前就老是来纠缠她,见自己不理,就又在背后说坏话诋毁她,说一声贱死了一点都不委屈。
现在自己已经都结婚了,这个王八蛋还跑到她眼前恶心人,是有病没治现在犯了?
“响喝拟缩割花鹅以,线憋升期……(想和你说个话而已,先别生气……)”
就在林峰嬉笑着想把手往许之渺肩膀上搭的时候,老早就扭着脚腕做着准备的许之渺猛的一个踢脚就过去了。
动作快得都能听见空气里“嗖”的一声,不偏不倚正正好踹中他的下路。
一回生二回熟,位置找得极其准确。
一阵撕裂的剧痛从下体传来,林峰顿时痛得身子整个蜷缩成一团,弓得像虾米,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睛里漫出来,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许之渺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这猪头脑袋要是不想挨花生米儿的话,滚远点,少来惹我!”
林峰气死捂着腿蹲在地上,良久才能把头抬起来。
许之渺已经走了。
他嘴唇也痛,下面也痛。鼻子下两根香肠可笑地微微张着,在心里骂道:“臭婊子,一个破鞋而已,老子又不想对你做什么,稀罕?!真是个贱货!呸!”
——
割稻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捋放整齐的黄色稻杆一排排被割倒,等待着后续捆扎。
秦列挥舞着镰刀,手上动作不停,一下又一下地往下割着。
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但他浑然不觉似的,只顾着低头劳动。
黄有良趁着休息的间隙溜到他身边,喘着粗气道:“秦哥,顶齐了也就是十个工分,你歇一会儿吧。”
他一偏头正好看见了不远处在阴影处躲懒的林峰,越看越觉得搞笑,“秦哥,你瞧,林峰的嘴都好几天了吧,现在都还没好呢,肿得跟什么样,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现在这丑狗模样还在跟知青撩骚呢。”黄有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秦哥,林峰被蛰,是你弄的吧?我一想就是你,哈哈哈哈,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狗没那么丑。”秦列顺着稻子倒的方向落下镰刀,冷酷道:“休息够了?休息够了就起来干活。”
“……”黄有良缩了缩脖子,咬着根稻草继续耍宝,“你跟嫂子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儿,一个黑面阎王,一个娇花辣椒。我刚听张婶子家的小花说,今天还看见林峰在路上堵着嫂子,结果被一脚踢了命根子哈哈哈哈哈。”
秦列动作顿住,黑眸一闪,“什么时候?”
“应该就半上午嫂子来送完水之后吧,嫂子没跟你告状吗?
这孙子也是胆大,还好嫂子没吃亏,秦哥,咱们要不要……”黄有良想问问秦列要不要给林峰一个教训,抬头却没看见人。
扭头一看,才发现秦列已经走开老远了,去的正是林峰的方向。
难怪刚才他听到镰刀落地的声音呢。
黄有良一骨碌爬起来,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