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几分钟，上课铃声响起。
商牧年和陈载玉两人踩着铃声进来。
陈载玉鹌鹑似的老老实实的跟在商牧年身后，很幽怨的朝江倾水这边看了过来。
江倾水睁大眼，一脸无辜的冲他笑了一下。
陈载玉：“……”
新同学果然被年哥带坏了。
直到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陈载玉看江倾水的眼神还是很幽怨。
那傻乎乎的样子和乔夏生她气的时候有些像。
江倾水放下筷子，问他：“要不要喝饮料？”
“喝……”陈载玉刚开口，就接收到了商牧年的眼神警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喝太多饮料对身体不好。”
“切！”路祺端着饭走过来，正好听见两人的对话，她白陈载玉一眼，转头便换了副面孔笑眯眯的看着江倾水：“江姐，你想喝什么饮料，我去给你买。”
陈载玉看得目瞪口呆。
路祺和江倾水前两天不是还在食堂大打出手吗？
两人的八千字检讨才交上去吧，关系就变得这么亲近了？
这是被江倾水打服了？
江倾水那天和路祺加过微信。
她拿出手机给路祺转了五十块钱：“我要橘子汽水，你问问他们俩想喝什么，你自己想喝什么看着买就行。”
陈载玉把手举得老高，一脸高兴的说：“我要可乐！”
路祺瞥了商牧年一眼，很警惕的问了句：“你呢？”
商牧年看向对面的江倾水：“和她一样。”
路祺的目光在江倾水和商牧年身上扫了个来回，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你等等我，我也去！”陈载玉也追了上去。
餐桌前只剩下商牧年和江倾水两人。
江倾水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看他：“你为什么跟我选一样的饮料。”
她直觉他是故意的。
商牧年的眼窝很深邃，面无表情时显得很冷峻，但认真专注的盯着人看的时候，便让人产生深情注视的错觉。
他的视线顺着江倾水的眉梢眼角一寸寸往下，如有实质一般丝丝缕缕的缠住她，最后在某处停下，喉结轻轻滚动。
“想尝尝。”
还是那副不需要装腔作势就格外好听的嗓音，但却是江倾水从未听过的语气。
有些散漫的，又有些咄咄逼人。
江倾水下意识蜷了蜷手指，无端感觉到坐立难安，有些想回避他的目光。
“我们回来了！”
抱着饮料跑过来的陈载玉解救了江倾水。
他把饮料挨个放到大家跟前：“这是江姐的，这是年哥的，这我的，剩下这个是路祺的。”
江倾水瞥他一眼，怎么跟路祺一样叫江姐了？
“路祺呢？”她问。
这时，路祺大喘着气跑到跟前，双手撑膝缓和呼吸。
“陈载玉你他妈赶着投胎啊，跑那么快！”
“别说脏话，江姐看着你呢。”
路祺看了一眼江倾水，倒真的不再说话，老老实实坐下喝饮料了。
直到吃完饭，江倾水都没有再抬头看商牧年。
“我吃饱了，先走了。”她起身去放餐盒的时候，也是低垂着眉眼。
路祺立即跟上：“我也吃饱了。”
陈载玉“啧”了一声：“你是跟屁虫吗？”
路祺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举着拳头做了个要揍他的动作，他立即安分下来。
看着路祺的身影消失，陈载玉低头疯狂扒饭，一边含糊着说：“年哥，我们也走。”
商牧年没立即回复。
他的目光看向江倾水所在的方向，等着她和路祺往外走了之后，才站起身来。
“走吧。”
……
路祺跟着江倾水身旁出了食堂。
“江姐，咱们出去玩会儿呗。”
江倾水头也不回的说：“我要做题。”
路祺不以为意：“你成绩已经很好了，再说了，你家里又有钱，学不学习也没那么重要。”
江倾水顿了顿，很坚定的说：“重要。”
“你非得这么卷吗？”路祺又想到江倾水之前主动要求的八千字检讨，感觉到头皮发麻。
江倾水的语气很淡的回道：“大人是靠不住的，我们要走自己的路。”
路祺想了半天，似懂非懂的问：“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不想靠家里？”
“也可以这么理解。”想要靠家里的前提是，家里靠得住。
在江倾水长大的那个家里，没人是靠得住的。
这是她很早就明白的事情。
后面跟上来的商牧年和陈载玉，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也太有气魄了。”陈载玉小声感叹完，转头用胳膊推了推商牧年：“年哥，江姐跟你一样，都不靠家里。”
商牧年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深邃的盯着江倾水的背影。
大小姐好像……过得也不是很快乐。
……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外面开始刮风。
江倾水走出教室门，就被冷得一个瑟缩。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她转头瞪商牧年，结果就被男生的校服外套兜头罩了下来。
干净的肥皂香气萦绕在鼻尖，将江倾水蹭蹭上冒的火气压下去了一些。
她将校服从头上扒拉下来，对上商牧年带笑的眼。
他的语气懒洋洋的：“早上出门没看天气预报？今晚上刮风降温。”
“……”江倾水还真没看过。
但这并不影响她嘴硬：“正经人谁出门看天气预报！”
商牧年不轻不重的弯起唇角，将语速放得很慢很轻：“衣服要不要？不要还我。”
江倾水从来不是亏待自己的人。
她取下书包，丢给商牧年之后，将他的校服外套穿在了自己身上。
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商牧年见她眉眼舒展开来，唇角上扬的弧度大了一些。
“给我吧。”江倾水伸手去拿书包。
商牧年没给她，而是提着一双书包肩带，示意她转过去。
江倾水下意识的听话转过身去。
当他将肩带往她手臂上挂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个举动有点过于亲密了。
她背上书包，便大步往前走。
商牧年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被后面跟上来的陈载玉叫住。
两人说了些什么，江倾水一句都没听清，一股脑的往校门外冲。
她刚走出校门，就看见迎面走过来一个面色不善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