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便带过去就……”
路祺原本还试图劝商牧年，可她看着他愈发沉郁的脸，后面的话就不敢再说出来了。
她小跑着到江倾水身旁：“他……”
“他让我自己去拿。”江倾水刚才都听见了。
路祺：“那你去吗？”
江倾水看了一眼路祺手上像星星炸开一样漂亮的烟花棒，便冷静的别开脸。
“不去，看起来也没多好玩。”
“……”江姐不愧是江姐，对这些俗物一点都不感兴趣：“那我玩去了！”
江倾水趴在栏杆上往远处看。
夜幕低垂，远处的钟楼广场人声鼎沸，跨年的氛围十分浓烈。
她无端感觉到内心安宁。
眼前突然出现一把燃着的烟花棒。
江倾水顿了顿，顺着少年骨节分明的手侧头看他。
少看好看的脸在烟花棒照耀下明明灭灭，晦暗而深沉。
可他说话时的压低的嗓音却出奇温柔。
“拿着。”
江倾水愣愣的接过。
“卧槽！年哥你也太偏心了！”
陈载玉举着自己手里的烟花椅往商牧年跟前晃了晃：“你给我两根，给江姐一大把，你的良心不痛吗？”
“我就这么一个同桌，偏心点怎么了？”商牧年慵懒的倚着栏杆，清冷的嗓音带着笑，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偏心。
“哇哦~”八壹中文網
“谁不是只有一个同桌呀？”
“下学期我申请和年哥做同桌，年哥会给我点一把烟花吗？”
“你以为你是江倾水啊！”
旁边的同学跟着起哄，拿着烟花棒围着江倾水和商牧年两人绕圈圈。
江倾水抱着一把烟花棒，呆滞的转头看商牧年。
商牧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行了，你们别闹了。”
大家渐渐消停下来。
江倾水分了两根烟花棒给商牧年。
商牧年眼底有欣喜一闪而过：“不烦我了？”
“我没有觉得你烦呀？”她什么时候说他烦了？
商牧年：“之前吃饭的时候。”
江倾水：“？”
商牧年又说：“你刚才也不找我拿烟花棒。”
“我那是……”江倾水罕见的支支吾吾起来。
她支支吾吾半天，索性说道：“反正没有烦你。”
“哦，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吧。”商牧年语气冷淡，听起来像是对此毫不在意。
江倾水抿了抿唇，转过头，却发现他微微上扬了的唇角。
她愣了一下，紧跟着笑了起来。
她头一次发现，她这个同桌还挺别扭的。
口是心非。
“十，九……”
钟楼广场的倒数声传来。
大家很默契的跟着一起倒数。
“……三，二，一！”
“咚——”
新年的钟声敲响。
“新年快乐！”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许愿！快许愿！”
陈载玉嚷嚷着：“这有用吗？”
路祺拍他脑袋，凶巴巴的：“心诚则灵啊，傻子！”
“我今天可是寿星，你就不能温柔点……”陈载玉不满摸摸自己的头。
路祺瞪了他一眼：“现在已经过零点了，还寿星呢！”
江倾水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跨年，有点兴奋，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握紧双手放置在身前，在陈载玉和路祺的打闹声中闭上眼许愿。
快点长大。
像大人一样随心所欲的生活。
陈载玉趴在栏杆上朝远处大喊：“我的愿望是考上京洋的大学，继续和大家在一起玩！”
路祺的语气里充满了嫌弃：“你是猪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江倾水睁开眼，发现一旁的商牧年还一副闭着眼睛许愿的样子。
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虔诚。
什么愿望要许这么久？
等商牧年睁开眼，江倾水好奇的问他：“你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了。”刚才路祺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
江倾水沉默两秒：“那你愿望还挺多的。”
商牧年点头：“是挺多的，但听说许愿太贪心了也不会灵，所以最后选了个最重要的。”
听他这么一说，江倾水更好奇了。
商牧年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别好奇了，不会告诉你的。”
“……”
陈载玉说商牧年偏心她，哪儿偏心了？
还不是拒绝得这么干脆！
另一边的陈载玉和路祺两人还在争论愿望说出来后会不会灵。
两人吵了半天都没结果，路祺就过来找江倾水评理。
“江姐，大家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相不相信？”
这个问题让江倾水有点不太好回答。
她小时候许过的愿望，从来没有灵验过。
她知道，愿望即便不说出来，也有可能不会实现。
陈载玉也问商牧年：“年哥，你不会也相信这玩意儿吧？”
“我希望我许的愿意能实现。”
商牧年的回答有些出乎大家意料。
他不像是那种会相信这种东西的人。
大家纷纷好奇：“年哥，你许的什么愿望？”
江倾水立即竖起了耳朵。
商牧年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的转头看向远处。
夜色漆黑，远处的山峦隐约可见轮廓。
他淡声开口：“说出来就不灵了。”
“……”
……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路祺死缠烂打的要跟着江倾水一起回家住。
“我家太远了，路太黑了，我一个人回家好害怕呜呜呜呜……”
江倾水知道路祺是装的。
可她对哭唧唧的女生没辙。
“走吧。”
路祺立即不哭了，颠颠的跟在江倾水和商牧年身后，蹦蹦跳跳的跟他们一起往黄桷巷走。
陈载玉站在门口目送着三人离开。
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他才明白过来是哪里不对劲了。
刚才那一幕简直就像是一家三口。
这个想法来得莫名其妙，可千万不能让路祺知道。
不然，她非打死他不可。
平时都是商牧年和江倾水两人一起回家。
今天多了个路祺，一路上热闹不少。
因为路祺一路上都在说个不停。
到了江倾水家门口，她停下来和商牧年道别的时候，才发现商牧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难怪一路上商牧年都不怎么说话。
原来是心情不好啊。
可之前在陈载玉家里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