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霜眉头立即就拧了起来。
再次缓缓抬起了手中的佩刀。
程砚南见状连忙说道：“等等，听我说完，再决定赶不赶我走。”
“有屁出去放！”
沈如霜冷冷地说道：“免得你污染了我家空气。”
“小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滚！”
“好呢！”
程砚南二话不说走出了院子，站在门口说道：“我和你说啊……”
“砰！”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院门就被沈如霜重重地关上了。
一向沉稳的程砚南，终于忍不住跳脚骂道：“沈如霜，你太过分了，我曾经好歹也是你姐夫！”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重新打开。
露出沈如霜那张阴沉似水的脸，语气冰冷道：“你再说一遍！”
“……”
程砚南在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是说，我太过分了。”
“姓程的，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我姐已经死了，清清白白死的！”沈如霜一字一顿道：“你要是再敢辱她名节，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杀了你。”
说完沈如霜重重地关上了院门。
程砚南则是嘴唇颤抖地站在院门处久久无言。
过了好久他才说道：“南城城门令，我已经想办法让一个身份足够，还愿意放权的人接手了，你要是还记得我们曾经的誓言，明天上午来醉月楼找我。”
说完程砚南深深望了一眼碧蓝的天空转身离去。
脚步缓慢却又十分坚定。
多年前，同样的一片蓝天之下，同样的地点。
有个踌躇满志的少年，一位性格温婉的女子以及一个女承父业假小子一样的小姑娘。
当时的少年意气风发地对女子说，要抓尽天下所有的贪官，让天下没有一桩冤案。
跟在身边的小姑娘也同样蹦蹦跳跳地起哄说要继承父亲的遗志抓尽所有的坏人。
性格温婉的女子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两人。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像什么都说了。
然后……
然后有一天女子死了，就死在了门前的臭水沟里。
衣衫褴褛。
那一天，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死了。
世间也多了一个游魂野鬼。
再然后的今天，赵毅面前多了一个以权谋私，讨论利益分配的今科状元郎。
这个穷人挣扎求活的南城中也多了一个，做事圆滑，凡事能睁只眼闭只眼就闭只眼的女捕头。
程砚南走出宅院的小巷，望了一眼脚下的臭水沟。
依旧是那样的浑浊恶臭，没有一点改变。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不合身的儒袍，轻笑一声：“还是那么好看！”
随即大踏步离去。
儒袍不合身，是因为小了，他亲手改了一下，没改好。
衣服曾是她送给他的。
女子的面容他早已忘却，唯一能记得的是当时女子问他衣服好看吗？
他回答好看。
女子开心地笑了，笑弯了腰。
其实衣服从一开始就小了一号，也不好看。
只不过是她送的，所以在少年心中，那是世间最好的礼物。
……
京都。
要说最繁忙的地方莫过于横贯京都的运河了。
运河两岸，大大小小的码头数不胜数。
但官方限定的码头却只有那么几个。
赵毅跟着李铁柱来到的码头就是官方限定的南城码头。
运河上停满大大小小的船只，都是一些内河船。
赵毅站在码头边，看着运河上川流不息的船只以及码头上来来往往的搬运工，总算有些明白程砚南口中的日入近万两所言非虚了。
就这繁华程度，要是能卡住运河入城的关口，日入近万两赵毅都感觉少了。
“公子，那条最大的船就是。”
李铁柱指着运河中，目前来说最大的一艘船说道：“我招的人都是送往这条船上的。”
赵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船长十几米，高差不多两层楼的样子。
这对内陆运河来说已经是大船了。
船上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上面绣着一个抽象的铁炉，铁炉上放着一柄剑。
“铸剑山庄，邵寒韵！”
赵毅呢喃道：“这兜兜转转又遇上了啊！婶婶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我能上船看看吗？”赵毅问道。
“这个……”
李铁柱为难地说道：“公子，我还真不敢保证，但我可以去帮你问问船上的管事。”
“那就一起过去问问！”
赵毅和李铁柱向那条船走去。
他很想知道邵寒韵运这么多野兽进城干什么。
难道都是把他们变成人？
要是变成人简单的话，邵寒韵就不会来找自己合作了。
直接找一群动物，哗哗地把它们变成人。
最后组成一支人妖大军……这谁看了都怕啊！
根本就不用来找自己合作了。
很快赵毅带着姜月和李铁柱来到了船只下方。
即便站在船下也能听到船上传来的阵阵兽吼。
赵毅打量了一阵，暗自嘀咕道：“看来这船上的东西还不少啊！”
“公子，那边是管事，我去问问？”
李铁柱指着甲板上的一人说道。
赵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船板和码头连接的地方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
赵毅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后顿时笑了。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这人是陈虎，那个赵毅第一次出门在阴阳神殿，带着一群小弟碰到的汉子。
在陪着赵毅进入了仙人遗迹后，双方就分道扬镳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那个被曦称为古天庭遗址的外围，自己当时和姜月、李沁雪两人进入了古天庭遗址，他则是转身找自己的兄弟去了。
那以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了。
赵毅对李铁柱说道：“不用问了，我直接过去就行了！”
说着就绕过李铁柱走了过去。
李铁柱顿时心都提起来了，连忙说道：“公子，你可千万别乱来，这位管事可不好惹……”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在他眼中凶神恶煞十分不好惹的管事，在看到赵毅后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上前躬身抱拳道：“陈虎，见过王爷。”
“王……王爷！”
听到这个称呼，李铁柱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心中尽是惶恐。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自己彻底完了！上次竟然把王爷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