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条命还是我救的,你想死就死?”陆延之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
司衍心如死灰,眼皮都没眨一下:“你要随时拿。”
他太阳穴突突跳着,被他一句话塞死,张了张嘴只愤愤的来了一句:“无可救药!”
“要是沈青慈看到你这幅样子,指定觉得你可笑又无趣,你又是何必?”
想想她生前对她的态度,他就不值得被同情。
“我有悔。”
他错了,他有悔。
“你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没用!”
司慎之出院后就出了司衍自杀,不得已重新日夜劳累管理公司,宋音辅佐。
本该如期而至的时装秀被搁置,宋音本想挽救,但服装都被白姜收走,心本就有愧疚,也断然不会去登门要的。
司衍深知这种愧疚感带来的折磨,一家人都哑然无声。
四年后。
“世庭集团新任董事长即日上位,正在步入企业下划线的龙头企业更换董事长,在外四年都未归的沈为谦先生突然回国,接下来是机场报道……”
偌大的机场人头攒动,出口被围的水泄不通,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挥动手臂让开一条道路,气质非凡的几人不分前后陆续出来。
为首的女子戴着墨镜,只剩姣好的下半张脸和勾人心魄的红唇,一身卡其色风衣随着她大步走动而衣摆微动,微卷的长发慵懒的披散在肩,明明是最简单的撞树,却还是给人一种矜贵清冷的气质。
她身后的几人气场一个比一个强,先是沈为谦一身经典深色西装,漠然成熟的脸庞,身高最为出挑。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他和身边的白衣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安诃黎抱着的孩子趴在肩头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事物,粉雕玉琢的小脸因为走路带来的轻微颠簸,几分和沈青慈相似的眉眼。
因为拒绝采访一路上也有保镖护送,没过多久就抵达了集团办公室。
“小爸,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啊?”
安诃黎温雅一笑:“小爸可做不了主,你得问你妈。”
沈青慈闻言回头笑了笑:“不回g国了可以吗?”
男孩想了想,说:“我跟着妈妈,妈妈在哪我就在哪。”
沈为谦目光柔和,嘴角也噙着丝笑意,看着睡眼惺忪的女孩。
“舅舅,到了吗?”女孩一醒就只看到陌生的环境和大树。
“宝贝,醒了啊?来麻麻抱。”沈青慈心头一软,要说当初做的最对的决定莫过于生下这对龙凤胎。
她一直认为这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这里呢就是妈妈的家乡了,从这望下去,这栋楼都是外公外婆打拼出来的,”她蹲在两个孩子身边,温柔的道:“待会外公来记得要喊人哦。”
沈舟舟:“哦耶!又可以见到外公了!”
“沈舟舟,小心摔着你妹妹。”沈为谦盯着乱跑横冲直撞的男孩皱了皱眉。
他瞥了瞥嘴,心都快偏到大西洋了。
“你们是皆大欢喜,等着我的指不定是什么家法家规呢。”穆年瘫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当初假死的消息传遍全国,如今回归定要掀出不少风波。
“无碍,我已经发布澄清通知了,你回去他们不会责怪你。”沈为谦的话给穆年吃了颗定心丸,跟两个小家伙道完别就离开了。
“好了,该去董事会了,父亲也在等着了。”沈为谦捣鼓着手机,看了看沈青慈。
“你们去吧,我带着他俩没问题。”安诃黎倾尽全力才救回来的孩子,不比谁都宝贵。
沈青慈:“嗯好,我会尽快回来。”
……
“司总,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您是真的不能进……”一群助理堵着电梯口,对面的男人身形颀长,气场压迫感极强,冷冽的暗眸里藏着极为平静却凶悍的情绪,仿佛一触即发。
司衍自从四年前自杀后,像发了狂一般工作,恨不得连轴转,只有累到不行才睡着,别人不知道但安郁很清楚,他是对沈青慈爱入骨髓。
他的身份不允许他逃避现实,一直让自己处于紧绷状态才不会感到心痛,不断的麻痹自己。
蝴蝶效应,司氏业务扩展全球,四年前的执行总裁,如今已是大名鼎鼎的司氏董事长,司氏家族掌门人,亦是全球排行榜top1的财阀大家。
这样全身高光的男人,气场之强,无人敢阻拦。
一群助理只能马不停蹄的去报告沈为谦,让上司定夺。
“主子,到了。”段随也愈发的稳重,一身西装衬得他坚毅的脸庞格外认真专注。
到达董事会会议室,正在宣布新任董事长的继位,大门被突然推开,司衍结霜的眼眸映入眼帘,但在看到站在首位的沈青慈时,冰冷的眸子像千年寒冰突然炸裂,闪过一抹错愕又惊诧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努力发出几个字:“沈青慈?”
极具磁性清澈的声音直达她心底,熟悉的面孔随着回忆一涌而至,波澜不惊的海平面掉入一颗石子,掀起阵阵涟漪。
“真的是你?沈青慈,你没死?”
消失了整整四年,以为沈家要扶持一个外来人继位,司衍持有世庭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次前来是想保下世庭,不料董事长是沈青慈……
他认真的盯着她的脸,跟四年前没区别,唯一的变化就是眉眼间更为坦然,比之前少了分忧郁。
司衍心底阵阵抽痛,嗓间的苦涩之意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果然,离开他才是正确的吗……
“好久不见啊,今日是我接手世庭的日子,司董事长也来祝贺我吗?”沈青慈莞尔一笑,礼貌中透着浓浓的疏离感。
“小慈……”
他上前一步,她不着痕迹的退后,按住沈为谦要赶人的手,浅笑:“还请司董事长称我一声沈董吧。”
不管之前如何,现在都回不去了。
沈青慈压制住心底的烦闷,努力舒展眉头,一副居高临下的王者身份。
司衍长眉微拢,修长且节骨分明的手指蹲在半空中,眼底被苦涩浸染。
他再三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暗地里挣脱,司衍却不舍得放手,恍若无人的问她:“你可是在怪我,从前对你太凶了?”
自结婚以来,他没有给过她温柔,尽是冷眼相待,辜负一片真心。
沈青慈却好似听了好笑的笑话,扫了眼坐着一脸惊讶的董事们,“司董事长,这是公共场合,还请自重。”
司衍拧了下眉,有些认真的思索道:“不是公共场合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