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大惊，立即护住胸口，“滚开！再不滚开我就喊人了！”
可不良少年找的就是昏暗小道，若不是来谈夜场生意他还是头一次路过这。
喊人？有人应吗？
女孩似是意识到行不通，神情坚定，绝不屈服的模样彻底逗笑了沈为谦。
低沉的笑声在女孩听来就像是黑白无常的索命号角，因为她亲眼看见过西装革履的人笑里藏刀，狠心决绝的剁下爸爸的小拇手指头……
“我一没钱二无权，跟你无冤无仇，还请你离我远点！”
“求饶就得有个求饶的态度，你说呢？”
女孩眉头紧皱，怒喝：“我凭什么要求饶？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有钱便可以随意践踏别人尊严吗？！”
“小姑娘家家的，别那么大火气，”他摩挲着手上被沾到的泥土，漫不经心的说：“谈个条件怎么？我送你去贵族学校，期间一切费用算我的，只要你有能力我可以一直供你上学。”
“呸！”女孩恶狠狠啐了口脏话，手撑着地往后退几步，“我才不会答应和你这种肮脏的交易！我已经把话录进去了，如果我出事，警察一定不会饶你！”
“别拿吓唬小孩来吓我。”他俯身一把就夺来了录音笔，女孩奋力想夺回去，却把他身上都蹭满了泥土。
左禁生微微惊讶，主子竟然没生气，他不是一向有强烈洁癖吗？
这个脏兮兮还老顶嘴的小丫头到底哪吸引人了？居然还要供她读书？主子准备搞慈善了？
“我还没说什么条件呢，小小年纪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他拿录音笔点了点她脑袋，继续说：“我的条件是让你学有所成后来我公司上班，偿还我供你读书的钱。”
“如果你不能为公司创造盈利，我也不会追回钱款，权当我撒钱做好事了。”
撒钱？到底是多有钱？
女孩心底掀起波澜，探究的眼神重新打量起男人。
裁剪得体的西装每一处褶皱都完美到好处，工整的领口处别针一丝不苟，他卷起袖口露出银灰色黑曜石袖扣，动作熟稔中透着矜贵。
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她到底碰上了什么人……
“听那几个小屁孩说奖学金……你成绩很好？”
女孩迟疑了下，点点头。
“现在几年级？”
“下学期高二。”
“现在成绩是年级第几？”
男人不冷不淡地问话，女孩逐渐以为是真的在进行一场简单的面试，难道她遇到了‘伯乐相马’这种事情？
“第一。”
“什么学校？”
“xx国际学校。”
他狭眸微亮，心中多了丝赞赏，他的分数在这所学校前三还是比较危险的。
“怪不得这么看重奖学金，那的学费可不便宜。”
女孩吸了吸鼻子，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我有从小到大攒的奖学金，放学会去超市打零工，找点兼职什么的，攒了点钱……”
仔细看去，女孩身子颇为瘦弱，原本该是细嫩白皙的手已经生出了老茧，指甲也磨平，发梢泛黄，严重的营养不良。
“家里人不管你？”
刚问出口他就有点后悔，若是管也不会独自去兼职了。
女孩本想详说，又顾及刚认识不久，改口道:“家里没钱，不管。”
男人眸色深了深，“跟我走吧，我供你读书，毕业后进我公司还债，如何？”
听上去对她百利无一害的选择，女孩心动了，斟酌再三说道：“我考虑一下……”
“时间不等人，最迟今晚八点，到这里找我。”他伸手向左禁生拿来带公司地址的名片。
“世庭是你公司？”女孩眸光闪烁，抬头惊奇的望着他。
“嗯，你听说过？”他现在貌似还不是很出名吧？
“我爸爸跟我讲过。”说以后要进这样的大公司，然后一辈子都不回贫民窟。
他看了眼表，起身道:“你考虑好来找我。”
那几个不良少年没有折返回来，女孩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垂眸捏紧了手里的名片。
“爸爸，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夜晚八点，她背着书包准时出现集团楼下，原本五点下班的前台加班到现在也没能看到总裁，见她一脸稚嫩的学生像，却有着出尘的容貌，心里感叹之余还有些嫉妒。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是不能见我们总裁的。”
“预约？”她疑惑的皱了皱眉，看着被退回的名片，心里一阵复杂。
“小妹妹，看你还在上学，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来这做什么？我们公司招聘也只招研究生级别的，你不会是想凭着皮相……”
“你好小姐，主子让我来接你上去。”一道男声在两人身侧乍然响起，循声望去，左禁生西装革履的朝女孩做了个请的姿势。
前台表情由疑惑变为惊讶，再到压抑住的嫉妒。
可恶，她加三小时的班都没能看见总裁一面，这个小狐狸精居然还被特助请上去的！
气的她下一秒就收拾东西打卡下班！
“这年头自以为长得好看了不起，还不知道背地里都干了什么龌龊事！”
……
集团顶层办公室，左禁生拉开一道门，总裁办还灯火通明，都在加班，实则被文件盖住的是补妆用品，女秘书都在等总裁下班，笑着跟他打声招呼。
女孩看着自己不干净的白鞋，衣角有点破损的衬衫，不由拿手挡了挡，脚步显得有点局促。
听到动静的秘书们一齐看过去，左禁生停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女孩独自进去了。
她们不由得疑惑，“什么情况？她谁啊？”
“问我我怎么知道？没见人还背这个书包吗？沈总是有妹妹的，你忘了？”
“你瞎啊，沈青慈长那样吗？沈青慈会穿得跟个小乞丐一样连我们都不敢看吗？”
“原来沈总喜欢这样的啊，我懂了，我现在就去看学生装！”
“臭不要脸，你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要你管！”
……
窃窃私语的总裁办与安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见的办公室形成对比，女孩低着头拘谨的站在他面前，自己的破旧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男人此时已经脱掉外套，一身黑衬衫领口微敞，手臂上带着皮质的袖箍，隐隐突显他健硕的肌肉线条，十分禁欲。
他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手肘撑在桌面，极具审视意味的目光攫住她。
“头抬起来，背挺直。”他轻启薄唇，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女孩慢吞吞的抬起头，紧抿着嘴唇，琉璃般的眸子里闪着波光。
她换了一身衣裳，虽然依旧破败，但是整洁干净，略微不自信。
洗去泥土一张出尘的小脸格外白皙，翦水杏眸，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清秀，修长的睫羽扑闪着，宛如被贬下凡失去记忆的神女。
他就知道，这个女孩不简单。
“考虑好了？”他挑了挑眉，朝她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