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垂头跟着南山牧野走进公馆。
漆黑的地面映出他异色的双瞳和惨白色的肌肤，没有一只眼睛属于他，没有一寸肌肤属于他。
他本就是早该死去的虫。
过道两侧熟悉的布置让他大脑一阵刺痛，凌乱错杂的记忆不断闪现在眼前。
他咬牙抬手捂住右眼，停顿了两秒复又跟上南山牧野的脚步。
不要再想了。
雌虫的事情有什么可想的。
都忘记了才好。
南山牧野在客厅停住脚步，看林乔独自坐在沙发上没有陆霄云跟着，南山牧野皱起眉头。
他还是不放心让林乔和江篱单独相处。
“要不要我留下？”
“不用，看好外面的雄虫不要进来，出了什么状况我会叫你的。”
林乔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对雄虫影响很大，就算是南山牧野在之前自己突破的时候在自己身边，精神海已经得到了梳理，但骤然闻到浓郁的信息素，也很难保证不会像陆霄云之前一样陷入短暂的狂躁状态。
以为林乔对自己还是不放心，南山牧野眼神一暗，咬牙攥紧拳头退出公馆。
看客厅内只剩自己和林乔，江篱拿出采集信息素的银灰色金属球，轻轻一按，金属球立刻展开，悬停在空中。
沉默了几秒钟，就在林乔以为他没什么要说的，想释放信息素早采集完早完事的时候，江篱动了。
缓慢地抬步走向林乔，江篱停在林乔身边，僵持几秒后缓缓跪下。
相比于高大的雄虫别扭地跪在自己腿边，林乔还是更习惯了他还是那不到自己胯骨高的小家伙时，单纯无害地粘着自己。
寂静的气氛带来的是更加难以忽视的尴尬。
感觉自己这个曾经在商场如鱼得水的老滑头都要被他搞成社恐了，林乔扶额叹了一口气，却看眼前蜷缩成小山包一样的雄虫猛地一颤。
“对，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我，不，奴这就为您服务。”
像是一下被唤醒，江篱颤抖着抬起手抚上林乔的腿，咬牙抬起头来，以一副为了大义凛然赴死的模样凑向林乔的唇。
被江篱搞得一脸懵逼，林乔赶快抬手捂住他的嘴，直接将他按了回去。
柔软的掌心充满了松脂香，江篱浑身一震。
烦躁和恐惧被驱散一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忍不住想要依附眼前的雌虫。
但心底里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不断地在叫嚣——
不要被雌虫骗了。
你怎么能亲近雌虫！
眼前又浮现出雄父和弟弟惨死的模样，冰冷的尸体像是在深深刻印在在的生命里，无法割离。
感觉到江篱的僵硬，林乔赶快收回了手，这才想起之前川陈娇提取自己信息素的时候，曾经问过自己需不需要雄虫辅助。
也许是自己身边的雄虫都被调*教过，林乔适应了比较平等的相处模式，如今突然再次接触虫族的陈规陋习，倒是还有些不适应。
长叹一口气，林乔有些疲惫地摆摆手。
“不需要你做什么，要是在这里感觉到不适就赶紧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