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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傅雪现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张落怡。
她无所谓的态度更是让张落怡怒火中烧。
“傅雪现,步枭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注定要成为一代枭雄的男人,而你的存在,却将一只本应成为森林之王的雄师,变成了待宰羔羊,你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吗?”
“自古红颜多祸水,周幽王的妲己,商纣王的褒姒,你就和这些女人一样,都该死,如果你心中还有一点家国大义,我劝你离开步枭,不要成为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张落怡将身体站的笔直,伸手指向傅雪现,仿佛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你,配不上他。”
“我配不上步枭,你的意思是……你配得上?”
傅雪现不恼不怒,坐在那里就像是和一个普通朋友聊天,嘴角挂着清清浅浅的笑。
“那当然!”
张落怡高昂着头,努力的扮演着一只高傲的孔雀,然而周身的狼狈和眼中的混乱,却注定她只能沦为一只野鸭。
“哦?展开说说,你哪里配得上他?”
傅雪现挑着眉,唇角邪笑,摩挲着下巴,曾经六爷的气场又不自觉的露了出来。
张落怡想了想,继续道:
“我和他都出生在军阀世家,从小,有着相同的生活环境和家庭背景,在战场上,我们可以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外敌,在生活上,我能做的也不比你少。”
张落怡直视着傅雪现的目光,“他失忆养伤的那段时间,如果没有我的细心照顾,他能痊愈的这么快吗?傅雪现,我才是那个能助他成王的女人,而你的存在只能拖他的后腿。”
“说完了?”傅雪现很有耐心的样子,“既让你说完了,那就轮到我了。”
“首先我要告诉你一点的是,森林里没有狮子,只有老虎。”
傅雪现的唇角缓缓爬上一抹讽刺的笑容,“其次,一个不听军令擅自做主、害的华南军大败、阵亡者数百人的你,没资格说什么和步枭并肩作战。”
“你为了一己之私,让你帐下的士兵去以卵击石,区区几千人去打东洋数万人,你当他们刀枪不入啊,还是会胸口碎大石?”
傅雪现的声音很轻,不像张落怡那么大声,但满满的讽刺之意毫不掩饰。
张落怡被怼的脸色清白交加,咬着下唇别过头。
傅雪现站起身,缓缓靠近她,掰过她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这数百战士的亡魂,你拿什么赔?”
张落怡触及到傅雪现眼中深潭幽井般的冷意,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到,她扶着一旁破旧的木桌,慌乱的回避着傅雪现的眼神。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张落怡,你知道步枭这辈子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什、什么?”张落怡的双唇有些抖。
“就是他的出身和从小生存的环境,他恨自己生在军阀世家,恨他是步金轩的儿子,更恨这永无休止的、为了地盘你争我夺的战争。”
傅雪现此话一出,让张落怡彻底白了脸。
“而你,还自鸣得意的认为这是你们般配的条件?”
“呵……张落怡,以前步金轩、你父亲还有华东周家都在、为了抢夺地盘你争我夺的时候,你就从来都没有发现步枭只是安分守己的守着华南从未扩张领地吗?”
张落怡有些自欺欺人的摇摇头,“不、不对,步枭是有野心的,不然为什么要帮我们打华东?又为什么帮着那个穆胜男夺回香岛?”
傅雪现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张落怡。
“他帮你们打周家是为了给鸾儿报仇,步鸾的失明就是周家害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周家勾搭德国人,卖国求荣,至于打香岛,那是因为香岛被东洋人占领了。”
“不然,华东的地盘也好,香岛的地盘也罢,你见步枭可有占地之意?”
傅雪现重新坐回椅子里,“张落怡,步枭厌恨战争,但民族的尊严犹在,你从来都不懂他矛盾的内心和每一次上战场的无奈与心酸,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谈配得上他?”
“还成王?你是要步枭拥兵称帝不成?拜托你醒醒吧,未来,是人民的天下,封建社会,彻底一去不回了。”
成王,成你大爷!
张落怡跌坐在床板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
这么久以来,她都认为自己比傅雪现了解步枭,以为步枭身边缺一个像她这样能和他并驾齐驱,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女人,原来,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罢了。
失去了这份自信和底气,张落怡趴在床板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张落怡,俗话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你还记的你作为一个女人当初披挂上阵的目的吗?”
傅雪现逐渐缓和了语气,毕竟还知道哭,不算没救。
“为了华东军对不对?为了张少阳对不对?可是现在呢,你出兵又是为了什么?还敢说为了华东军、为了张少阳吗?”
“你帐下的兵因人数不敌、备战不充分被东洋人的刺刀刺穿了胸膛,你的弟弟张少阳得知了你的行为想要开口和步枭求情都没有脸面。”
“张落怡,为了追求一个原本就不属于你的步枭,一个你从来不曾真正懂得、真正了解的男人,你已经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你口口声声喜欢步枭,爱步枭,呵……你喜欢他什么?英俊的外表?指点江山的霸气?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金钱?还是手中杖钺一方的军权?”
张落怡胡乱的擦了擦泪水,抱着腿整个人蜷缩在木板床上,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