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火炕建造时便享有最先优先权。此时,来自屁股下方的温度顺着他的脊椎骨一路往上,烤过了他的肠胃,烤过了他的喉咙,冲破他脸上的细胞,在他的脸上有限的空间中无限扩张。砰!身前的矮几被李二一手掀翻,桌上的奏疏和笔墨纸砚冲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兜头倾泻下去。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还不急躲闪,被砸了个正着,雨打芭蕉似的头上脸上身上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也要和他一起来羞辱朕!说!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变成和他一伙的,一起来羞辱朕!你们真当我大唐无人,没了你们朕就治理不好大唐了吗?两位宰相啊,居然联起手来羞辱朕,你们真当朕没杀过人吗?”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搞懵逼了,脑海里直接来了个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了?不过,两人都是从刀光剑影里陪着李二一步一步打拼出来,并从无到有治理国家的开国功臣,脑子还没想明白,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向前扑倒,齐齐地喊了声,“陛下恕罪!”
管他有罪没罪,先说自己有罪。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哭穷喊累的也不会受到上司恶整。“你们……你们……”李二被这花招一整,立马气到头晕目眩,指头尖尖戳在两人后脑勺上,瞥见一旁刀架上的障刀,拼命压了几次才把抽刀看人的心思压制下去。“你们觉得小神仙那个家伙有这么好心?闲来没事会把电池送给朕?”
李二激动地问道。当然不会!要不是我们好话说尽,苦苦哀求,小神仙搭理你才怪!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好他们趴在地上,没被李二看见。当然了,若是知道会被李二看见,他们也不敢翻白眼。“陛下息怒!”
这种时候,还得是大舅子长孙无忌才能说话,他把脑袋抬了一点点,让嘴巴不会亲吻到地板。“臣等愚昧,除了仙师想要和陛下和好以外,实在想不到仙师送给陛下电池的理由。”
关键时刻还不忘办正事儿,长孙大人牛逼!房玄龄悄摸摸地给长孙无忌竖了个大拇指,听仙师说这是夸奖人的手势,很有味道。偏偏这个动作好是好,却容易被人发现。李二就发现了,当下气打一处来,冲房玄龄喝问道:“你也是如此所想?”
房玄龄真心不知道李二今天发的什么羊癫疯,明明是好事,却冷飕飕的吓人。“臣、臣也如此认为。”
“呼……”李二长长地吐了口气,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只觉得一阵飓风刮过,戾气却消失无踪。“你们都被骗了!”
李二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是了!天下之间那么多人,也只有朕才能猜透那个家伙所思所想,毕竟朕乃天子,其他人不过凡夫俗子,如何能猜透他的一言一行。不怪朕的爱卿,不怪朕的爱卿啊!“你们不知道,他看似温和,不求名利,实则心眼如麦芒,小到不能再小,朕不过在招生时厌了他一次,之后他却屡屡与朕作对,在秦岭搞野外生存训练时,甚至扬言要杀了朕。如他此般之人,如何会向朕示好?”
李二苦口婆心地教导长孙无忌两人。“你们难道就没想过,他为何早不示好,晚不示好,偏偏在要把袁天罡弄出来之前示好吗?”
臣妾……臣、不知道啊!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为了大唐着想,想让你们两个和好,仙师能向你示好?再说了,从招生考试开始,哪次不是你自己凑上去给人打脸的?人家压根没心思跟你较真,连皇宫都没来过好吧?是你自己舔着脸去的,怪人家?伟大的天可汗李二陛下,您没睡醒吧?看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一脸懵逼的样子,李二越加笃信心中的想法,冷哼道:‘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面面相觑,“请陛下告知,什么好算盘?”
李二道:“他害怕了!”
“怕?”
“怕什么?”
你倒是说啊!我们全懵逼着呢!“他怕他的神仙名头被袁天罡抢走了!”
啥?啥玩意儿?一个是用无数实实在在的事物打出来的神仙,一个是弄了张不知道真不真的《推背图》,还吃了毒药丸的神仙。谁真谁假一目了然,还需要怕?房玄龄实在不吐不快了,“陛下,仙师何须怕袁天罡的名头?袁天罡在民间名头响亮,可那都是以讹传讹,哪能像仙师这样实实在在,何须还安排被袁天罡抢到了名头?”
合着真神仙会怕假神仙?您这不是没睡醒,是磕定神丹了吧?“胡说!”
李二打断道:“他为什么要怕被袁天罡抢走名头,朕乃天子,朕如何不知道?”
旋即,他大手一摆,转过身去,“此时你们不用管了,朕会去做的,退下吧!”
“我……”房玄龄还要说些什么,长孙无忌连忙拉了拉他的官袍,摇了摇头。“算了,此事还是暂且如此吧!幸好仙师那边松了口,若有大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咱们就别掺和了。”
出了皇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简直让他们想吐。“哎……”房玄龄上了马车,叹声道:“但愿出事以后仙师不会也如咱们一样不爽。”
长孙无忌摇摇头,“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