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年岁开始,饿死这种事情在大唐就和稀奇二字划上了等号。你看某一户人家家徒四壁,还有瘦不拉几的孩儿,但问他们有没有被饿死,却是摇摇头,还会冲询问那人骂上几句晦气。而等到这一个年头,饿死这种事情已经完全成了过去式,并且还被朴实的大唐人深深地仇恨着。若是听到那户人家里有了饿死的人,那么,定然会被官府拽回去一番审问,问他们是不是虐待家人了?当饿死都成为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的时候,盛世便会悄然来临。寒冷的北风把呼啸吹得哗啦啦响,但满大街都是出门的人,要么做工,要么采买,要么游玩,要么……总归,这是真正的盛世才会有的景象。李治为此,在寒冬腊月也不忘到祭坛祭天,谢谢上天送了一个神仙给他们。系统曾经不爽地问沈晨:“你干嘛不让他们为我祭祀?”
沈晨则回答,“人家那压根就不是做给上天看的,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你瞎参乎什么劲儿?”
在李治经手大唐的第四年。除开长安外,每个州都兴建了自己的仙界技术开发区,一整套班子全从渭水边的仙界技术开发区里搬运过去,就连整理文书的小厮也至少能被三四个州抢来抢去。当渭水沿岸的仙界技术开发区被狠狠收割过一茬儿之后,各地的仙界技术开发区得以茁壮地成长。宝山铁矿,太原煤矿等等重要资源物资的开采也在大唐全面铺开,每一天,专门拉货的马车、牛车、驴车、骡子车,能把沿途塞得满满当当。与此相对的是钢铁、金银等资源从流水线上下来,送入各个技术开发区的工厂里,在黑乎乎的浓烟中,变成一件件利国利民的农具、武器、铁轨、桥梁或是其他。在这一个冬天,有一件事深深地震撼着大唐的人,也同样震撼着周边各国的心。经过李春带领的铁道桥梁部门的全力施工,人类历史上第一座横跨大江大河的桥梁终于完成了!黄河大桥!在一派全国欢喜的欢呼声中,被一条黄河分割成南北两片大地的天堑,终于在人力的努力作为成为了历史。从此南北再无天堑!数以百计的车辆能够从下层经过,蒸汽火车在最上面喷吐烟雾,行人则在铁道两侧走亲访友,再也不用在渡口等得焦急。虽然那点承运能力始终让沈晨觉得太小,但如此恢弘壮观的桥梁还是让每一个看到他的唐朝人呜呼哀哉。仅仅开通了一个月的时间,赞扬这一座桥梁的诗句已经不少于一千篇,沈晨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赞叹这一座大桥的诗篇辞藻还会更多更多。沈晨那一天是没有去的,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的注意力放在上层建筑上更加合适。但是,李治去了。李治似乎根本不愿意放过任何歌功颂德的场合,他已经迫不及待超越他的父亲,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尽管目前来说距离他的目标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每一个人都相信,大唐的光辉岁月一定能在李治的手里得以实现。因此,尼姑庵里那一点肮脏的糟粕事也就不为人道,除了几个老在的官员还会在私下里说道说道以外,已经没有人再揪着帝王那一点破事谈天说地了。“你们终于要对高句丽动手了吗?”
泉盖苏文看起来很憔悴,原本那个虽然年迈,但一身精气神的枭雄,如今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皮包骨头,似乎再有一口气上不来,他就会与世长辞。沈晨不喜欢看老人的目光,里面总是充斥着对世界的失望的悲观,于是,他把脸转到一旁,给房玄龄的碗里舀了一勺大骨汤。“高句丽本来就是要亡的,何必纠结?”
得到了好处,房玄龄不介意帮着沈晨说几句沈晨不想说的大实话。泉盖苏文却不成了,即便不想听,却还是听到了,这样他更加的难受。“就连黄河都被你们征服了,我实在想不到现在的高句丽还有什么本事挡得住大唐的步伐。”
房玄龄哈哈笑道:“那就不要想了,像我一样,当个富家翁,有仙师在,从仙师手里弄点仙界技术,留下一份产业,足够后人吃喝不尽的了,前提是,他们不像你那两个儿子一样,只懂得祸祸就行!”
说到了伤心处,泉盖苏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们怎么就那么蠢?敌人明明就在眼前,却还要两虎相争?”
“那是因为他们眼前的敌人就是他们的自家兄弟。”
沈晨毫不介意地给了泉盖苏文最后一击,“这一年里,你那两个儿子为了高句丽的皇位,把皇帝一家杀光了,要不是百骑得力,怕是连一个种都留不下来。”
“我在乎的就是这个啊!”
泉盖苏文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出来,滴落在他面前的蘸料碗里。“这一年房公陪着我在大唐转了大部分地方,我越来越爱这里,可偏偏就是这样,才越来越害怕失去高句丽,仙师,可有办法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