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书院,能在里面教书育人者,个个都是当世大贤。”
“最不济,也该是德才兼备的有德之人。”
他顿了顿,刻意看向贾劳廉,目光满是戏谑:“可惜,如今曲尼书院竟出了你这等粗鄙浅薄之人。”
“你……你说谁粗鄙浅薄?”
贾劳廉当场气冷抖。“说你呢。”
楚嬴理直气壮。“谁?”
“你!”
楚嬴横移两步,仍旧指着外面:“这数千人中,不乏文人雅士,你不分青红皂白,一律讽刺为下里巴人,不是粗鄙浅薄,是什么?”
顿了顿,再次质问道:“再说,下里巴人怎么了?下里巴人就一定没有品味?下里巴人就一定不会欣赏表演?”
一连串问题,让贾劳廉当场语塞,这还没完,楚嬴再次给予他重重一击:“你们儒门先贤有言,君子重质,不以貌取人,你言语之间,对下里巴人处处充满歧视,此乃小人行径。”
这顶帽子可大了,让贾劳廉当场变了脸色,强辩道:“你……你胡说,老夫只是一时口误,老夫针对的,是这种曲意迎合普通人的表演,有失本心……”“何为本心?”
楚嬴直接打断他:“曲高和寡,孤芳自赏,还是一意迎合少数人所谓的高雅趣味?”
“……”贾劳廉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楚嬴一声嗤笑,接着正色道:“这些都不是……真正的表演,本就是为了普罗大众服务的。”
“也就是你口中,所谓的下里巴人。”
“在表演之中,寓教于乐,启迪民智,引导民风……这,才是表演的本质。”
“你连表演都不懂,就在这里大放厥词,可笑,实在可笑啊。”
楚嬴摇着头,佯装失望地叹道:“啧啧,所谓的天下第一书院,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胡说,没有的事,我曲尼书院好的很,殿下岂能随意污蔑……”对于楚嬴最后一句话,贾劳廉自然是不肯承认的,不料却被王澹打断道:“贾兄何苦还要辩解,你应该明白,殿下取笑的可不是曲尼书院。”
“我……”贾劳廉脸色一僵,简直比吃了一大口苍蝇还难看。他又如何听不出来,楚嬴看似在说曲尼书院,本质上还是在针对他。只是他地位高,资格老,容不得被一个小辈这样嘲讽。因此才迟迟不肯放下面子,就此罢手。谢运呷了一口酒,转头可怜地望着他,叹道:“事情都结束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要是你,早就走了。”
“知不知道,你留在这,有多倒人胃口,大家都快没办法庆祝了,明白吗?”
贾劳廉狠狠瞪了他一眼,脸上一阵青红转换。没有再反驳,而是定定看了楚嬴许久,似乎要将他刻进骨头里一般。忽见他眸光一动,似想到什么,不动声色地问道:“听说,殿下的顺州书院不日就要开学,而且,还是男女学员同等招收?”
“不错,难不成,你们要来参加我们的开学仪式?”
楚嬴半开玩笑地试探道。“这可说不定,咱们来日方长。”
贾劳廉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旋即转身将袖子狠狠一甩:“我们走!”
待人一走,苏立起身走到楚嬴身边,望着楼下匆匆逃离的人群,小声提醒道:“殿下,刚才那人最后那句话,是在威胁我们吗?”
“书院倾注了你我不少心血,更关乎整个顺州,乃至大楚的未来,可不容有失啊!”
“放心吧,他们最多也就像今天一样,过来搅下局。”
楚嬴一拍他肩膀,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有道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就看他们今天的表现,不是本宫轻敌,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边刚安抚住苏立,那边金姨领着少女传奇,和苏眉一起上了楼,引得沿途食客阵阵惊呼。托她们的福,庆丰楼今晚人气爆满,楼上楼下此刻已是座无虚席。依靠着楚嬴独家的海肠子加干贝制作的‘味精’,无数人对这里的菜品赞不绝口。相信今晚过后,这里的大部分客人,都会变成庆丰楼的回头客。一想到这个,楚嬴不由心情大好,上前亲自为众人介绍道:“来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咱们今晚取胜的功臣……”在楚嬴的引导下,七名少女和苏眉都很放松,先用清酒跟众人走一圈。随后,大家一一落座,正式开始了今日的庆功晚宴。月上东窗,风轻云淡。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一派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无边的欢乐全都融入这美好的月夜中……宣和二十二年,八月十五,中秋。谁也没想到,这竟是楚嬴过的最后一个无忧无虑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