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耳光。陆凡捂着自己的脸,眼底一片猩红,神情却是呆若木鸡。他他他……都说了些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把洛小希捧在手心里,像珍宝似的疼着爱着,但是自从她跟着欧辰以后,他的心里,便住进了一只叫做妒嫉的魔鬼,时不时的伸爪子挠他一下。今天,他欢天喜地的来等着洛小希重修旧好,不料她却是为了欧辰来兴师问罪的。他一直深爱着她,她却只是为了报恩,还爱上了欧辰!于是,那只潜藏的魔鬼发狂了。恩断情绝?不!绝不!陆凡忽然回过神来,像只受伤的猛兽似的扑上去,抱住洛小希,语无伦次:“小希对不起,小希你要原谅我,小希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说了些什么,你打我吧!小希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一定是最后一次!小希我再也不会伤害你,再也不会了!”
洛小希顿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冷冷的:“滚!”
陆凡紧紧的从后面搂住她,孩子似的哭叫着:“不,我不!”
洛小希忽然无限悲悯的侧头看了他一眼:“陆凡,你还能够像个男人不?就你这样子,一辈子也比不过欧辰的!”
“不,我一定要打败他!哪怕你的心已经不在我的身上了,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欧辰跟着洛小希出门之后,因为远远的隔着一段距离,在路口交汇处跟丢了,只隐约看到她往公园的方向走。欧辰到了公园的时候,却不知道洛小希往哪个门进去的。他随便挑了一个门,走了进去。公园里很大,欧辰不知道他们在哪儿约会,于是一处一处的找过去,最后终于在公园北边一个偏僻角落的小树林里找到了他们。然后,他便看到了这样一幅令他头顶冒烟的景象。一对狗男女,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欧辰听到自己手指的关节都在愤怒的喀吱作响,他一个箭步过去,拉开洛小希,照着陆凡的面门就是一拳。陆凡被打得头晕眼花,手里还不甘心的拽住洛小希的衣角。欧辰长腿一伸,踹的他远远地飞了出去。洛小希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陆凡挨打,连眼神都没有闪烁一下。该还的恩情早就还完了,陆凡的那句水性杨花,已经将她心里的那点愧疚和怜悯,切割得丁点不剩。恩断情绝,她说到做到。欧辰见洛小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哭叫着扑过去护住陆凡,铁青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丁点,一回头,却瞥见洛小希发丝凌乱,脸色红润,外套解开了两颗扣子,衣襟敞开着,里边的旖旎风光若隐若现。这两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在这野外的小树林里……欧辰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跳,双拳几乎捏出汗水来。他瞪着她,一步一步,极慢的走过去。洛小希迎着欧辰的视线,很平静,很认命的样子,又带着淡淡的嘲讽。她的眼睛因为刚刚哭过,眼圈红着,像是一只兔子。明明知道欧辰误会了,并且处在爆发的边缘,但是她却没有打算解释。信我者,何需解释?不信者,解释又有何用?为什么男人都一个个的自以为是又小心眼呢?当初欧辰看到自己和陆凡出现在医院的时候,但凡他对自己有半点的信任,那个孩子都不会……想到孩子,洛小希心里一疼,眼底有氤氲的雾气弥漫开来。欧辰走到了洛小希面前,捏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出手。他看到了洛小希眼底一闪而逝的失望和心痛,就像当初她摔下去时,捂着肚子看自己时候的眼神。那次失手,他失去了他们的孩子,还差点儿失去了洛小希。他说过,再也不会伤害她了。哪怕她爱着别的男人,哪怕她做出了令他无法忍受的事情!欧辰满脸阴翳,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洛小希的手腕,拽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欧辰的步子迈的很大,速度很快,洛小希几乎是被他拽的一路小跑着。手腕上,他的那只大手紧紧的握着,像是一把铁钳,掐得她生疼。但是,洛小希忍住了,只默默的,努力的追上他的脚步。欧辰拽着洛小希,出了公园,一直来到车边,他大力的拉开车门,有些粗暴的将洛小希推了上去,然后砰一声关上车门,快速的绕到一边,坐进驾驶室,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咻……”跑车像支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欧辰心情一不好就爱飙车,洛小希已经习惯了。她赶紧系好了安全带,紧紧地抓住旁边的扶手,后背紧紧的贴在靠椅上,两眼瞪视着前方,试着享受这种急速飙车的快乐。刚刚和陆凡在公园小树林的这次不愉快的见面,使她的心里憋了一口恶气,现在又被欧辰误会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有一团烧红的炭哽着,火烧火燎的。她想要暴走,想要呐喊,而这种极速的飙车,正好让她心底压抑的情绪得到了释放。慢慢的,她发现,这种极致的体验其实是一种曼妙的享受。欧辰将车飙出几公里之后,尽管心里面仍然生着气,但还是不放心的,偷偷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洛小希,踩着油门的脚慢慢的松开了许多。“主人,来电话啦!主人……”这么幼稚的手机铃声!洛小希差点当场笑喷,然而看到欧辰骤然变了的脸色,立刻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欧辰戴着蓝牙耳机,将电话接了起来。“喂!”
“欧少爷,不好了,老夫人她不见了!”
“哧……”伴随着尖利刺耳的刹车声音,欧辰的方向盘猛地一甩,跑车在路面上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堪堪的从护栏边转了回来。“你们干什么吃的?马上给我去找,我立刻过来!”
欧辰一边怒吼,一边驾车掉头,很快下了高速,往郊区开去。欧辰这是要去看他的母亲吗?一起住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母亲半个字。当初刚刚住进湖边别墅的时候,每次他的母亲犯病,他去看了回来之后,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整晚一整晚的折磨自己。那个在心底潜藏了十几年的疑惑,答案会不会就在他的母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