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玲玲又一次孤零零地离开医院。上一次她的心情是绝望,这一次她恨不得拿刀捅死自己,十七八岁跟男人睡还为男人堕胎,全天下还有比她更活该的女人吗?没了孩子,日子还得往下过,守住麦天翔是她最后的希望。蒋玲玲害怕回家,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溜达。虽然婆婆不知道她今天来复查,可那么多天过去了,她想起来总会询问几句,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阵啊。还是少见面好,万一自己乱了阵脚,恐怕还没缓口气就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又接到了林枫的电话,蒋玲玲本不想招惹他的,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好好跟他算笔账,毕竟他是让她两度怀孕的罪魁祸首,也可趁此机会试试他对她的真心。两人约在一家西餐厅见面,林枫迫不及待地拉起她的手问:“宝贝,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害我担心好几天。”
蒋玲玲伤感地说:“林枫,如果我现在跟麦天翔离婚,你会马上娶我吗?”
“当然了!”
林枫惊喜地叫道,“你真的想通了吗?不过结婚前咱们得先征求双方父母的同意。”
“林枫,我刚从医院回来,”蒋玲玲坦白,“医生说我这辈子都怀不上孩子了,这个打击足以让麦天翔离我而去,你真的不介意吗?”
“怀不上孩子?为什么呢?”
“因为我年轻的时候为你堕过的两次胎,我没有选择正规的医院,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有责任的,毕竟是你让我怀上孩子的。”
“确诊了吗?”
林枫面如死灰。他怎么会想到年轻时一时贪玩会闯下这等大祸,如果事情曝光,养父养母会对他失望,姨父姨妈也不会放过他的。他只能祈祷,希望是医生搞错了。“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蒋玲玲反问,“如果能有条退路,我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林枫,一旦麦天翔不要我了,我爸妈肯定会想法设法让我再嫁一个体面的男人,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麦天翔他,他真的会跟你离婚?”
林枫怯怯地问。“你什么意思?”
蒋玲玲火冒三丈,“你刚才说要娶我是骗人的吧?你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把我当成一个供你消遣的情人对吧?”
“我从没玩弄过你的感情,”林枫辩解,“你就是我心里的女神,可是谈到结婚,你生不了孩子我爸妈是不会答应的,就算他们答应我也不能接受,我不可能去领养个孩子让他延续我的命运!”
蒋玲玲捞起手边的酒杯泼了过去,咬牙切齿地骂:“你果然是个混蛋,让我一试就原形毕露了。林枫,咱俩之间结束了,你不再是我的情人也不是我表哥,以后看见我,绕道走吧。”
“你,你试探我?”
林枫擦掉脸上的酒渍,懊恼地问,“这么说你的病是假的?”
“拜你所赐,我的病是真的,”蒋玲玲冷冷道,“但我从没想过和麦天翔离婚,为了试探你我说了那种话。你果然是个靠不住的男人,花言巧语谁不会说?可一让你负责就当缩头乌龟了。不用比你已经彻底输给麦天翔了,他再冷落我也算个正人君子,而你连个男人都不算。”
“玲玲,这病你会公开吗?”
林枫攥紧蒋玲玲的手紧张地问,“你爸妈如果知道了能放过我吗?我爸妈也会责骂我的,你想过后果没有?到头来我也不可能娶你,而我们两家的交情肯定毁于一旦!”
“林枫,你觉得这种病我能瞒一辈子吗?”
蒋玲玲寒心不已,用一种视死如归的口吻说,“我会公开,但不会说那个混蛋是谁,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离我远点,别再出现来恶心我。”
“玲玲,你非要这么无情吗?”
林枫依依不舍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呀,而且当年的事我没做错,你没告诉我孩子的事,就算想负责我也没这个机会啊。我们是两厢情愿,我也没逼你是不是?”
“如果你良心上过得去,可以这么认为。就算当年我告诉你,你会让长辈知道吗?二十岁的你会愿意当一个父亲吗?既然结果都一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但这不表示你没有一点责任!”
“我愿意照顾你,不过要换一种方式,除了一纸婚姻,我什么都能给你。”
“让我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蒋玲玲苦笑,“林枫,你简直是侮辱人!”
“你当过麦天翔的情人,为什么到我这儿就不行?”
林枫反驳,“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差哪儿了?就算娶了别的女人我也能掏心掏肺地对你,他麦天翔能吗?”
蒋玲玲摇头,认真地说:“跟他比,你不配!他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
蒋玲玲起身离开,林枫站起来冲她喊:“玲玲,如果你今天拒绝我,会后悔的。”
蒋玲玲头也不回地说:“除非他抛弃我,不然从生到死我都是他的人!”
蒋玲玲驱车回家,路上感觉万念俱灰,胸口一阵阵疼起来。把车靠边后,她忍着泪给麦天翔打电话,问他在哪儿?麦天翔回答:“这个时间当然在公司了,找我有什么事?”
她哽咽道:“天翔,你能不能回家陪我?我现在就想你陪!”
“现在吗?”
麦天翔合上一份刚签好的文件,皱眉道,“公司一堆事,二十分钟后还有一个会议,我哪儿走得开呀?”
被拒绝的蒋玲玲当场泪崩:“我们结婚一个多月了,你从不肯花时间陪我,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你到底娶我干什么?”
“玲玲,你哭了?”
麦天翔变得紧张,“发生什么事了?又跟我妈闹了吗?你在哪儿呀?”
“在回家的路上,心口很疼。你不在家我怕回去,我怕和你妈吵,更怕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你心口疼?严重吗?你在开车吗?用不用我去接你?”
蒋玲玲感动得梨花带雨,麦天翔竟然在关心她!哪怕他心里没有她,他对她还是有情有义的。麦天翔接着说:“好,我推掉工作陪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赶过去!”
“不用了,”深吸一口气后蒋玲玲拒绝,“省得你自己又得开一辆车来。我找个代驾送我回去,你先回家等我。”
麦天翔满口答应,交接工作后匆匆离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