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就闹出一些事来,于是她连忙出声道:“大哥,你不是说从泊来国给我带了好多小玩意儿吗?快些带我去瞧瞧。”
陆行之一听立即将视线从殷离的身上移走,对着陆清浅说道:“瞧我居然把这事儿也给忘,走走走,哥带你去看看西洋镜。”
说完就拉着陆清浅离开了房间。殷离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抹晦涩难懂的暗光。除夕这天,凉州城难得放晴。陆家早早得便开始挂起了灯笼,下人们也都领了赏钱,个个喜笑颜开。除夕这天要祭祖,陆家拜完祖先便给那些非家生子的下人们放了假。一时间诺大的陆府瞬间少了一半的人,不过好在也不缺热闹。‘晚膳时,陆老爷从管家手里接过一封新春贺帖来,笑吟吟着说道:“之前我在泊来国遇到的一位友人送来拜帖,说是过两日来凉州城公差,顺道过来拜访我一下。”
“阿爹,可是陈叔?”
一旁的陆行之问道。陆老爷点点头,“就是你陈叔。”
陆行之一听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先前听陆老爷跟陈叔闲聊时提起过,他家中有一位长子如今还未婚配。他转头看向陆清浅,打趣道:“阿爹,我记得陈叔家的长子好像还未有婚配,不知这次能不能有机会见见他。”
陆清浅一听就知道陆行之话中的意思,不过她却是假装不知,端起面前的梅子酒轻饮了起来。可是陆行之却是直接将话题朝她身上引,“如今小妹也没有婚配,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叫他们俩相看相看。”
陆清浅万万没想到,陆行之竟然直接挑明。她朝陆行之瞪了一眼,随后将杯中的梅子酒一饮而尽,哼道:“陆行之,你怎的这般多事。”
陆行之也不恼,端起面前的酒杯与陆清浅隔空碰杯。陆老爷也觉得陆行之的建议可行,于是出声哄道:“行之说的在理,浅浅看看也无妨。”
陆清浅看向陆老爷,佯装生气得说道:“我才不不看,要看就让陆行之去看。反正我瞧着他对您友人的儿子挺上心的,连人家未有婚配都记得那么清楚。”
陆老爷一听,瞬间被气笑了,“你这孩子,怎能拿你大哥与旁的男子开玩笑。”
“那大哥还拿我与旁的男子开玩笑呢。”
陆清浅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随后望向坐在陆老爷身边的陆夫人,故作撒娇道:“阿娘,你快看阿爹个大哥欺负我。”
今儿阖家团圆,陆夫人脸上的病色瞧着也红润了不少,整个人看着也十分精神。面对陆清浅的撒娇,陆夫人果然心软了起来,她不着痕迹的在陆老爷的腰间掐了一把,痛的他吸了一口凉气。而一旁的陆行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震惊的看着陆清浅。他忍不住出声试探道:“难不成小妹早已心有所属?”
陆清浅此时正喝着梅子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呛到了。但是在陆行之看来,陆清浅的表现皆是因为他说中了的缘故,心虚的表现。陆清浅见他一直将话题往自己身上引,于是她唇角微勾,一双星眸闪着亮光,“阿爹,阿娘,大哥过年也有十九了,他如今也还未说亲,我这个做妹妹的怎好越过哥哥去?还是等兄长议了亲娶了妻,再说我的事。”
陆老爷跟陆夫人对视一眼,皆是点头回应。“浅浅说得在理。”
陆老爷被陆清浅成功转移了话题,随即对着陆夫人说道:“年后去打听打听,有哪家适龄的姑娘还待字闺中。”
“知道了,老爷。”
陆行之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颇为哀怨地瞥了一眼陆清浅,再也不出声了。陆清浅顿时幸灾乐祸了起来,朝他投去一记得意的目光,随后学着陆行之方才的样子,端起面前的酒杯与陆清浅隔空碰杯,而后将杯中就一饮而尽。趁着陆老爷跟陆夫人在操心陆行的婚事空档,陆清浅偷溜了出去。今晚她饮了不少梅子酒,整个人都有些微醺。陆清浅只觉得自己心口有些燥热,便独自一人在陆府缓步而行,企图让夜风吹走身上的燥热。也不知走了多久,灯火渐稀,陆清浅竟然兀自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她突然想起来今夜除夕,所有的下人和丫鬟都换上新衣聚集在前院吃酒,所以殷离今夜便无人看管。想到今晚陆家所有的下人和丫鬟们都领了赏钱,唯独殷离没有。便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小钱袋,直接推开房门带着些许醉意说道:“殷离,我来给你发压岁钱了。”
可谁知陆清浅看到的却是一具消瘦的赤裸的身体,少年身形虽瘦,但是肌肉线条却是十分完美,若是忽略满身深浅不一的伤疤,便是一具极其漂亮的身躯。而陆清浅的眼神更是着了魔一眼看去...慌忙间她对上殷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此时陆清浅七分的醉意已经醒了八分。她结结巴巴着说道:“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思绪回笼,在殷离试图褪出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陆清浅及时制止了他:“你快停手!”
殷离抬着那双漆黑如墨眼睛望着她,那有何问题的眼神看得陆清浅头疼。她怎么就忘了在寻欢阁那种地方,殷离怎会知道羞耻是何物。陆清浅额角微突,最后在房间了巡视了一圈,耐着性子道,“去屏风后换。”
陆清浅突然觉得,光是讨好他还不够,看来自己日后还得叫他些礼义廉耻才行。屋内的灯光泛着橘黄色的光芒,投射在屏风上,上面印着少年瘦削却不羸弱的影子。屏风后面的殷离似乎是察觉到了陆清浅的目光,系腰带的动作略微停顿了片刻。陆清浅连忙将视线转向别处。她故作无事清了清嗓子,问道:“殷离,你还未曾用饭吧?我去叫人给你做些膳食过来。”
说完便逃也似的飞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