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本宫怎么就生了这么废物！”
皇后满脸怒容，将手中的信件啪的一声摔在了八仙桌上。茯苓见状，伸手将信件拿在手里粗略看了一遍。这信件正是之前二皇子身边之人飞鸽过来的，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二皇子达到凉州城的所作所为。包括昨天夜里，二皇子在寻欢阁夜驭数女的事情也都全部被记录在了上面。“娘娘……”“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
皇后打断了茯苓的话，“若不是这些年本宫未有子嗣，那个废物早都被本宫舍弃了。”
“如今看来他真是蠢的无药可救！”
这时，一个小宫女十分恭敬地走了进来，对着皇后跪了下去，说道，“娘娘，王太医来了。”
皇后听闻，随即说道，“宣他进来。”
“诺。”
小宫女退出主殿没多久，便带着一个身着太医服的男子走了进来，该男子名叫王鸣山，是太医院院正的亲传徒弟。今天本来是太医院院正替皇后请平安脉，但是他突然被昭和帝传了过去，于是他便派了自己的亲传弟子过来。不过好在院正亲自向皇后保证，他的这位弟子已经深得他的亲传，皇后这才没有像他问责。王鸣山勾着头含着腰，万分恭敬得朝皇后跪了下去，“微臣王鸣山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王鸣山得令，慢慢从地上站直了身子，但依然是勾着头。皇后见状，出声道：“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
“诺。”
王鸣山随即就将头抬了起来，但是眼神却没有看向皇后娘娘。因为进宫前院正就跟他说过，贵人的容颜不是他们能够直视的。若是贵人追究起来，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院正还说，皇后娘娘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切不可多说多问，否则也会惹来杀身之祸。院正的话王鸣山牢牢的记在心里，生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陈院正找的这个亲传弟子模样倒是周正。”
皇后此时笑脸盈盈，看起来就像是个温柔的慈妇，“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微臣今年十六。”
王鸣山道。皇后点点头，“倒是与二皇子的年岁相差不远。”
“微臣惶恐。”
王鸣山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皇后见状呵呵笑道：“你这孩子胆子怎么这样小？本宫记得陈院正可是个炮仗脾气。”
王鸣山不敢接话。皇后又道：“罢了罢了，快些给本宫请脉吧。”
“诺。”
王鸣山从地上起身，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拿出一张金丝软帕放在皇后娘娘的手腕处。王鸣山随后便开始替皇后诊脉。这期间皇后像是唠家常似的与王鸣山说了好些话。王鸣山一句话也不敢答。至于到了最后，王鸣山额头上冒出许多汗珠。“本宫近日总觉得头晕困乏，总爱吃些酸果儿。”
皇后说道：“可是本宫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启禀娘娘，初春时节人难免会有些困乏。”
王鸣山已经替皇后请完了平安脉，他收起金丝软帕，“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待会儿微臣替娘娘开些药膳，帮娘娘调理一下脾胃。”
“是吗？可是本宫觉着这次的症状与当年怀二皇子的症状一样，而且本宫的月事也晚了数日有余……”王鸣山听闻连忙跪了下来，说道：“恳请娘娘允许微臣重新提娘娘请脉。”
皇后笑着应了声，“你这孩子怎么吓成这样？本宫年轻时就喜欢孩子，可惜了这些年只得二皇子一个孩子，若是这次本宫当真有孕，那便是老天垂怜，若是没有那便是本宫感觉错了，与你无甚干系。”
王鸣山并未接话，而是再次给皇后诊脉，只不过他诊了许久也没诊出喜脉，于是他说道：“许是微臣才疏学浅，下官并未……并未诊出喜脉……”“还请娘娘恕罪。”
“那便是本宫感觉错了。”
皇后柔声道：“王太医且放心，本宫并未要治你的罪。”
“行了，你且退下吧。”
“下官告退。”
王鸣山走出未央宫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他此时大喘着粗气，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太医院。王鸣山走后，皇后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这些年若不是她暗中动了手脚，宫里的子嗣恐怕不会如此单薄。即便如此，陈贵妃还是生下了一子。而她这么些年，滋补温养的汤药没少喝，却连个孩子都不曾有过。茯苓见皇后一脸阴沉，便小心揣摩着她的意思，于是出声说道：“娘娘，需不需要奴婢将王太医偷偷处置了？”
“不用。”
皇后看了她一眼，随后道：“他于本宫还有用处。”
茯苓听后，一脸不解，“用处？”
“皇上病重了这么长时间还活的好好的，本宫怀疑他是在装病。”
皇后眼底划过一抹暗光，“本宫需要一颗棋子替本宫在太医院打探消息。”
“娘娘您的意思是，想要收王鸣山为己用？”
茯苓道。“这事儿你去办，切不可交由他人之手。”
皇后睨了她一眼。“诺。”
……太医院。陈院正看到王鸣山满头大汗，于是拉住了他出声问道：“你小子身后有狗追着跑不成？”
王鸣山看到陈院正像是看了主心骨一般，整个人立马瘫软在了地上，他气喘吁吁着说道：“师……师傅，徒儿身……后，没有狗。”
“没有狗追，那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陈院正抓着花白的胡子，出声打趣道。王鸣山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师傅，徒儿刚从未央宫里出来。”
“未央宫又不是龙潭虎穴，你怕什么。”
“皇后娘娘方才问我，她可有喜脉……”王鸣山一五一十得将刚才皇后问他的话都说给了陈院正听。陈院正听后眉头一紧，这些年给皇后膳食里下药的虽然不是他，但是与他们太医院也脱不了干系。若是叫皇后查出些什么，恐怕整个太医院都要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