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驿站还是没有动静儿么?”
数日之后,那正在和刑部还有御史台的人继续打太极,推皮球,满天胡扯的雍州刺史卢皓找准了机会直接问了问那驿站的动静。
虽然他现在已经稳住了那三法司之中的两个,也从来没有将京兆尹看在眼中。
但自己的身边毕竟还有这么一个势力,他还是要注意一二的。
不过这卢皓刚刚说完,那一旁已经喝得有了几分醉意的姚振鹏却是直接将身旁的茶盏就摔倒了地上。
—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就朝着那门口怒骂了起来。
“狗屁的京兆尹,什么狗屁京兆尹的公子!
他京兆尹的人就敢来我西北放肆了?
京兆尹...京兆尹是个什么东西!
他京兆府主管的不过就是那京畿之地十来个县城罢了,最多就还有一个都城,再就是能够弹劾朝中所有官员...
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子是凉州刺史,他京兆尹还能管得了我凉州不成?
你...你去告诉那驿站的那个小辈,告诉那个混账东西!
就说是我姚振鹏说的,让他今日必须滚出来给老子—个交代
否则老子今日就让麾下虎贲冲入...…“
“闭嘴!”
本来并不打算搭理这个正在发酒疯的醉鬼,但听着那姚振鹏越说越放肆,这卢皓最终还是忍不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摁了回去。
而让众人没想到的事,这看着柔柔弱弱,平素里也是一副书生打扮的卢皓,此时却是能够和摁小鸡患子一样,直接一把就给那看着十分雄壮的姚振鹏给摁到座位上。
这一下子,不但众人惊了,就连那姚振鹏似乎都有几分酒醒。
“好你个老东西,你信不信老子锤死你!”
“闭嘴!”又是一声冷哼,那卢皓直接打断了这姚振鹏的废话,
然后冷哼一声就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行下去。
“你个...”
“让你闭嘴!“卢皓再次将这姚振鹏直接摁住,转手给他灌了一口早就准备多时的醒酒茶。
一口茶水下肚,直接呛的那位凉州使君连连咳嗽,差点连肺管子都直接咳嗽了出来。
不过在这一阵咳嗽之后,这脸色也是好转了不少。
看着,似乎是有了几分模样。
“醒酒了没?”
“....”被这般折腾了一顿的姚振鹏看着面前的卢皓,再次忍不住咳嗽了一阵之后,这才说出来了一句让卢皓放心的话语。
“你个老东西给老子等着,老子早晚锤死你个狗日的!”
.....你个无礼的莽夫!”一声冷哼之后,这卢皓直接从袖袍里拿出来了一个带着几分香气的手帕出来。
就这么捂着自己的口鼻距离那莽夫远了一些,仿佛是这姚振鹏身上的味道有多么多么难闻一样...
“你个二椅子!“姚振鹏看到了这模样的卢皓也是直接忍不住说了一句“家乡俚语“对其表示了深切的问候。然后两人这才开始说起正事儿.....
“那京兆尹...那什么京兆尹的公子,你就打算这么耗下去?
老子可是听说了,那昌黎县黄家的小子,在外面足足跪了三天,眼瞅着就是不行了。
这要是真在外面把自己活活跪死了,咱们恐怕都没法交代了。
虽然这黄家不值一提,但这毕竟是咱们西北..…”
“你在我这里还说这个做什么,是不是那黄家的长辈找你了?
—个纨绔子弟,死就死了,他死了老夫这耳根子都清净了!
用你在这里和老夫说三道四?
你也是,不要什么人说了话你都听,他家那个小胖子壮实着呢,你真以为那家伙这般老实在外面跪着?
他就真能够受这个委屈?
这腿下面有着蒲团也就罢了,后背的荆条被打理干净了也就算了。这好吃好喝...还在驿站外面搭了一个帐篷!
知道的他这是去负荆请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驿站外面踏青了呢!
哼!”
那卢皓此时忍不住的直接冷哼了一声,言语之中似乎对于那小家伙偷奸耍滑的行为表示非常愤怒。
而一旁的姚振鹏此时也是忍不住老脸一红,觉得这家伙做的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但一想到这个小子的舅父是自己的老部下了,而且当年在战场上虽然不是说救了自己一命什么的。
却也是一个颇有几分勇猛之气的好汉。
更何况还受了那么难以启齿的重伤,这些年他在这里“养伤”自己也是清楚的。
多年来从来也有求过自己什么,今日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外甥过来求自己,姚振鹏也是实在不好拒绝。
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舔着脸继续说道。
“这黄家的小子的确是做的有些过分了,但...话又说回来,有些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那什么京兆尹的公子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
我等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若是懂事现在就应该将这驿站的大门打开,然后让那黄家的小子进去。
从此化干戈为玉帛,这也是一段佳话了。
可这小子如今在做什么?
他如此避而不见,就这般态度那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换做老子,此时恐怕已经....”
“已经什么?你恐怕已经将这驿站之中的人全都杀了吧?“卢皓冷着脸直接打断了那姚振鹏的话语,态度已经变得格外强硬了起来。
“你这个莽夫给我记住了,现在三法司和京兆尹的人都在这里。
虽然我等地区是不在乎什么京兆府,也不是很在乎那三法司。
但朝廷顾及我等,你也别忘了我等也不想和朝廷翻脸!
那家伙不仅仅是京兆尹的儿子,还是大理寺的寺正,你是打算当众袭杀朝廷官员?
到时候事情可是由不得我等了!
今日这事情既然他不肯松口,那就让那黄家的小子继续跪着,继续等着。
真要是让那黄家的小子跪死了,那就让他黄家再生一个就是了。
但这件事情...咱们可就不能这般算了!
这个道理,你明不明白!”
“我....”
“还有,我已经派人去京城了,不管是打探消息还是疏通关系,都等我的人回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