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济琢磨着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所以说……贝尔摩德岂不是一直在看他笑话?! 一旁的库拉索开着车,同时把注意力分散给副驾上的卡沙夏。 她旁观着卡沙夏的情绪从不可置信,到深深怀疑,再到彻底自闭……面部表情丰富而夸张。 神奇的是,这人还没发出一点声音。 所以卡沙夏是在演默剧吗? 组织里很多人都奇奇怪怪的,库拉索觉得这家伙可能真的脑子有问题。 想到这里,库拉索决定原谅他,甚至还生出了点微薄的同情心。 在组织里带病工作也不容易啊,库拉索感叹道。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记住你,卡沙夏。”
川上济下车时,听到库拉索小声说。 他诧异地回过头,因为车门还没关,川上济能看见这位银发女人露出浅淡的笑容。 川上济很擅长微表情研究,他能从这个笑容里读出同情,支持,鼓励…… 一言蔽之,不要放弃治疗,请继续努力。 轿车绝尘而去,川上济站在原地一脸迷茫。 所以库拉索给他脑补了什么失礼的东西? ------------------------------------- 组织旗下的网络部,全称是网络技术研究部,在各个地区都设有分布点。 十几年前,网络技术研究部几乎是情报组的领地,主要负责外勤收尾,信息窃取等业务,甚至还给研究组的成员编写软件算实验数据。 而随着网络的普及,行动组的人逐渐分走了网络部的半壁江山——没办法,现在是个人卷人的社会,众人都卯足劲多边形发展。 就据川上济所知,行动组里会黑客技术的就有他,琴酒,伏特加,阿马尼亚克,再加上川上济一手带出来的苏格兰——苏格兰水平差不多后,川上济让他在网络部挂了个名。 如此一来,便涉及到管理问题。朗姆肯定不愿意分权,琴酒也不会让自己的人白给网络部做事。 于是折中一下,在网络部兼职的归琴酒管,那批技术最高超的核心黑客还是在朗姆手下。 这就是为什么琴酒对川上济要求和朗姆联络这件事很生气。 川上济到无所谓,初到行动组摸不清情况时他还是挺乖的,一举一动听指挥。 现在都混了一年了,川上济觉得气气琴酒也挺有意思,虽然刷不成人物点。 现在,川上济要去的,是由朗姆管理的,网络部的核心部分。 经过密码,指纹,虹膜,等一系列繁琐的验证,川上济成功进入黑客们的地盘。 这是个昏暗的房间,有窗,但窗帘拉得十分严实。数十台电脑摆放在桌上。 桌上还散乱着纸币,小黄鸭,音响和几盆蔫怏怏的绿植。电线纠缠着,蛇群一样到处都是——这不发生火灾都说不过去。 在电线的上面或下面散乱着各种大部头书,看封面大部分是英文的,书上摞着吃了一半的外卖盒。 因此房间里有一股各种食物混在一起的,难以形容的气味。 川上济默默后退了半步,他从口袋里拿出黑色口罩,戴上。 虽然无法完全隔绝气味,但心理上要好受一些。 比起房间里的乱象,几个程序员倒显得十分正常:年龄都不大,没有秃脑袋和格子衫,看着更像是一群网瘾病入膏肓的青年,共有五人。 “嘿,Rainy!外卖拿回来了吗?”
察觉到有人进来,其中一位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向门口。 “事实上,没有。”
川上济礼貌回答,“我不是Rainy。“ “噫——”那位青年失望转身。 其他人更是没分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给川上济。川上济绕过地上散乱的书,饮料瓶,纸团,没什么卵用的垃圾桶,走到这帮人身后。 让他看看……两个人在改代码,一个人在水论坛,还有一个在看视频,剩下一个盯着黑色的屏幕出神。 在这群人中间还有一个空位,应该是那位去拿外卖的Rainy了。 “虽然,没外卖,但是我有你们业界第一大佬的联系方式。”
川上济说。 “等等!你是那个卡沙夏?”
之前出声询问川上济的那位青年最先转过身,其他人几乎同一时间——那个看视频的慢了半拍,有些茫然的摘下耳机。 “对,是为了Sailor写的那个程序而来。”
川上济说道,“看来你们无法解决,所以我打算求助外援,也就是Mad Hatter 。”
如果你问一群黑客,最好的编程语言是什么,他们可能会争吵到打起来,但问他们,黑客中的业界第一是谁……几乎所有人都会承认: 疯帽匠(Mad Hatter)。 就那位曾拒绝酒厂招揽,并被整个网络部掘地三尺都没找出来的老哥。 当然,在最近几年又涌现出来了另一位翘楚:水手(sailor),是这个信息窃取软件的创造者,也是目前新兴暗网island的创造者。 按组织的扩展逻辑,无法让别人加入就想办法毁灭,无法毁灭就想办法合作,无法合作就……至少也要维持联系。 因此,川上济和疯帽匠的交情在组织的默许之下。 这次,组织的网络部已经打算摆烂了。因此,川上济打算出钱请疯帽匠把那个软件的限制破掉。反正钱是组织的钱。 川上济觉得软件只是一个方面,朗姆很可能想借助他这条线向疯帽匠打听水手的消息。 “所以……我们可以吗?”
被五双眼睛同时盯着,川上济有种走进宠物店的既视感,他笑了笑:“我觉得当然可以。对了,你们中有代号的是谁?”
“Rainy,也就是波特酒(Port),他去拿外卖了。”
“我觉得不用等他,浪费时间。”
“我也觉得,现在开始吧。”
“复议。”
…… 灰发青年看着面前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波特酒排除在外,不禁挑挑眉。 波特酒是这群人中唯一有代号的,看来没什么牌面啊。 在负责人来之前,川上济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川上济微笑着摇摇头。 等了六分钟三十二秒,波特酒终于姗姗来迟。 从外表上看,他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头发凌乱,皮肤发黄,一副肾虚像。 左手三个右手三个,一共提了六份外卖。 察觉到气氛不对,波特酒在门口止住脚步,他动作迟缓地把头转向川上济: “你就是那个……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