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雏菊盛开的原野充盈着黎明时分的花香,曙光之后洒下的橘红色光影让荡漾的湖水闪烁着霓虹般的粼粼波光。 海天一色,火红的朝阳初升,昏黄与橘红分割天空,海鸟展开双翼自由滑翔,更远处的水面隐约有鱼儿跃动。 迎面吹来的湖风微甘,撩动着裙摆与发丝。 “好美啊。”
亚麻站在湖边,双眼烁烁眺望朝阳,不自觉展开了臂膀。 “是啊,好美啊。”
何小平也被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惊艳到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略显痴妄。 “平,我们能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这是我见到过最美的朝阳了!”
亚麻雀跃着望向何小平,橘红色的暖光映在她可爱怡人的侧脸。 温如雏菊,柔似水。 长发纷飞起舞,她眼瞳柔眯,抬起葱白食指捋过鬓发,架在耳后: “我喜欢花,喜欢海,喜欢朝阳,现在又多一个喜欢……喜欢……” 轻柔温婉的声音在羞涩中戛然而止,她双腮微红,偷瞄一眼少年,嘴角勾着微笑低下了头。 “还喜欢什么?”
何小平望着她问道。 “伱,伱呢?”
亚麻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抬起头笑问: “伱有什么喜欢的事情要和我分享吗?”
何小平想了想,干笑几声:“机械创造,算么?”
“呃……”亚麻脸颊抽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沉吟片刻后,扬了扬眉,拥抱着朝阳,转移了话题: “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啊,有花,有“海”,有朝阳,还有你。”
何小平温和言笑,打破了这份美好幻想: “或许我更期盼远方吧,阿莲还在等我。”
“好吧。”
亚麻语气有些失落。 噗通! “来人啊,快来人啊,我弟弟落水了,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他!”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落水的闷响声,紧随其后便传来杰瑞惊慌失措的求救声,以及汤姆被水堵住嗓子眼的咕噜声。 “救……咕噜咕噜……救命……” “啊!”
何小平迅速循声望去,神色猛凝,不经思考迅速跑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边跑边喊问。 刚刚还见他们兄弟两个在那边嬉戏打闹,怎么一个没看住就落水了! “汤姆不小心踩空了,滑到水里去了,我不会游泳,你们谁会,快救救他!求你们了!”
杰瑞失措的样子像丢失母亲的小雏鹰。 不等她说完,就听到“啾啾”一声机械鸣叫,一道黄色闪电从何小平手中托着的潘多拉魔盒内蹿飞而出! “啾啾,战斗模式!”
何小平跑到岸边,不假思索地朝着水面一跃而起,在空中抓住了啾啾的小脚! 两只绿豆大大小的眼睛绽放红色光芒,这一刻的啾啾获得了力量增幅,奋力扑闪着机械羽翼,托着何小平飞向越来越向远处飘去的汤姆。 担心失措的杰瑞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倒吸一口凉气! 汤姆沉到水下去了! “该死!”
何小平脸色一沉,狠狠一咬牙,松开了握着啾啾脚丫的手! 噗通! “啾啾!”
啾啾因惯性耸了一下,见到何小平落水,发出急呼! 作为何小平从小到大的玩伴,它深知自己主人不会游泳! “啾啾……呼呼呼……手,手!”
何小平在水里挣扎着,把汤姆的胳膊举出水面! 他的意思很简单,要让啾啾带汤姆先离开水面,然后再回来救自己。 扑闪着机械羽翼的啾啾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遵从主人的意志,俯身向下,抓住了汤姆的手,猛地催动气压喷射,把落水的汤姆抓出水面。 像海鸟捕鱼似的动作一气呵成。 啾啾不敢懈怠,急速朝着岸边冲去。 它知道,自己耽误的越久,主人的生命越得不到保障! 哗啦啦,水面被剧烈气流推成两排,站在岸边上担心的杰瑞见到弟弟被成功救下,终于如释重负。 “平!”
就在啾啾把被水呛晕的汤姆扔到岸边,折身前往营救主人之际,听到亚麻一声急喊。 水面上已经不见了何小平的踪影,只有咕嘟咕嘟从水下往水面冒出的气泡! 主人沉水了! 啾啾心一横,不惜冒着引擎过热爆炸的风险,化作一道利剑,迅猛扑去! 站在岸边的杰瑞望着咕嘟冒泡的水面,愣在了原地。 “他,他也不会游泳,可是却义无反顾的选择救出汤姆……为什么,为什么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成全善良……”杰瑞脑海中想到一幕几年前的往事。 往事中,落水的是自己,而同样不会游泳,却义无反顾跳下去救人的,是她的兄长。 那位已经不在人世的哥哥。 噗通! 机械小黄莺冒着断触断连的风险,一猛子扎入水中! 亚麻的心脏咚咚跳动,愈发不安,尝试着往水下淌,可是刚刚沾到水,就浑身汗毛直立,就像猫咪炸了毛。 不行啊!不行! “平!”
亚麻呼喊。 噗! 黄色闪电破水而出,四散的水珠在朝阳映射下晕染着橘红。 “咳咳……咳咳……咳咳……”何小平憋红了脸,浑身湿哒哒的,从鼻孔和嘴里咳出水流。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被淹死了……咳咳……”他朝着啾啾竖起大拇指,语气轻松,夸赞道: “干的不错,啾啾!”
“啾~”啾啾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兴,反而露出一副无奈,叹了口气。 唉,我的主人呦,你可让我省点心吧,吓死我了……啾啾腹诽。 回到岸上,何小平浑身打哆嗦,趴在地上一阵猛咳,呛进气管内的水柱夺眶而出。 亚麻长松口气,正要帮何小平排水,忽然看到杰瑞正望着何小平发愣,眼眶里蒙着一层水雾,莫名其妙。 亚麻急忙跑过去推开出神的杰瑞,双手交叠着放在小汤姆鼓起来的胸口,有节奏地用力按压! “发什么愣!弟弟的命都不要啦?”
“我,我……” “快帮忙!”
亚麻呵斥着杰瑞,在两人的按压下,汤姆咳出一口又一口湖水,特么的还有一条银色小鱼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咳咳咳……”汤姆剧烈咳嗽,重回生机。 杰瑞一把将其抱在怀里,害怕失去,也挂着一抹歉然。 “哥哥,我见到哥哥了,在刚刚……哥哥冲我笑来着。”
汤姆有气无力道: “我想哥哥了。”
杰瑞愣了一下,看望向了全身湿哒哒的何小平,神色复杂。 我也想哥哥了……她在心里弱弱呢喃一句。 眼眶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