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个表哥这副样子,衣服褶皱不堪,眼睛赤红,一点也不像是他认识的墨少卿。苦笑了一下,苏云暮看着夏温暖,小脸已经白的没有血色,像是一件精致易碎的瓷娃娃。“只是过度劳累,以及心态焦急郁结,连带着整个人的身体都不算好,又受了刺激才如此。”
“很严重吗?”
“好好调理没事,不然滑胎多了就容易形成惯性滑胎,就不容易生下孩子了。”
苏云暮将药拿出,看了一眼夏温暖的小脸,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夏温暖第二次如此了。猛然的,苏云暮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扫向了墨少卿。果然像是他想的那样……“如果你还想她有孩子,就别再做了。”
墨少卿看着苏云暮,黑色的脸色更沉了一份,像是要从苏云暮的眼底看到什么不一样的表情。但是遗憾的是什么也没有。“苏医生。”
夏温暖突然的开口,小手摸着自己的小腹,目光坚定,“帮我保住这两个孩子,以后我也不会再要孩子了。”
“夏温暖,你们还真是作孽。”
苏云暮看着脸色苍白的夏温暖,大手握了握,还是将适合夏温暖的药尽数拿出。即使是怎么不喜欢,他也知道,夏温暖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不过,留着这两个孩子必然会和墨家有关联,即使是不在墨家……“作孽如何?这两个孩子是必定要留下来的。”
夏温暖笑了笑,放松了身体躺在沙发里。感觉着自己酸疼的手臂,酸疼的小腿,夏温暖冷冷的看了墨少卿一眼,说不出的疏离,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随即夏温暖将目光收回,闭上眼睛看着苏云暮,浅浅的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笑让苏云暮的话一顿,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那句,还真是不值得。“你有想过留下来你能给他们什么吗?”
苏云暮将药放好,看着夏温暖的眼睛,声音平淡而冷漠。“我可以给他们最多的爱,也许物质不是最优秀,但是也会充足。”
“可是你有想过孩子的父亲吗?”
夏温暖的声音一下停了下来,没有回答苏云暮,闭上了眼睛。“既然你们聊完了,告诉我她的身体严不严重。”
墨少卿的声音很冷,大手紧紧地握着,无情的扫着夏温暖的身体。只想要这两个孩子?就真的这么喜欢这两个孩子,喜欢的以后都不会再要。墨少卿蹲下身体,大手握着夏温暖的小手,想要用力捏紧,又怕将自己手中的手捏碎。“没有大事,墨少卿你已经问过一遍了。”
苏云暮不满的扫着墨少卿的身体,“不过夏温暖,你知道那个凝月到底干嘛的吗?”
盯着夏温暖的脸,等带着夏温暖的回答。只是,像是死一般沉静后,夏温暖依旧没有开口。“你告诉我,以后我都给你的药免帐。”
苏云暮咬了咬牙,瞪了墨少卿一眼,快速的说着。“谢谢苏医生的好意了,不适合说。”
夏温暖扬起了唇角,看着苏云暮的眼睛没有一点表情。“既然没事,苏云暮你可以走了。”
墨少卿看着他们的样子,没有理由的就开心不起来。大手捏着苏云暮的手,墨少卿就将苏云暮摔到了一边,连带着药箱也丢了过去。活生生一副卸磨杀驴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情义可以讲。“墨少卿,你厉害,你有以后有病别……”苏云暮的话一顿,“别忘记找我。”
一定医死你。苏云暮瞪着墨少卿,气愤的拎起自己的医药箱,看着夏温暖,“那你知道凝月住在那里吗?我有点东西给她。”
夏温暖看了一眼苏云暮,审视了很久,刚要开口。“就在这个地址。”
墨少卿伸手递给了苏云暮一张纸条,眼睛看着夏温暖,阴沉的开口,“既然没事你今天就早点睡,明天三点开始准备婚礼。”
“她也要参加?”
苏云暮听着墨少卿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温暖。如果开始认为夏温暖他们只是作孽,现在看来明明是自作孽。眼神不善的看着夏温暖,苏云暮淡淡开口,“夏小姐你知道明天的大部分墨家人都会出席吗?”
“她只是作为玲子提裙,祝福而已,你想太多了。”
墨少卿看了一眼夏温暖,笑的残忍。大手扫过夏温暖的小脸,墨少卿捏住夏温暖的下巴,“而且墨霖绝不在,没人能让你出去。”
“这……”苏云暮看着墨少卿的样子,犹豫着问到,“你们不是离婚了吗?夏小姐去不太好吧?”
格外的疏离,像是接触着夏温暖就会惹祸上身一样。连本来叫着夏温暖名字的行为,都下意识的改编成了疏离的称呼。“你以为我想去?”
夏温暖看了一眼苏云暮,笑的苍凉。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这是被苏云暮在一次揭开一道伤疤,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让她呼吸都疼。小手一点点的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夏温暖浅浅的笑着。“墨先生不肯接受我的还款,硬是要我给他做女佣来偿还,连带着照顾他的未婚妻。”
“还款?”
苏云暮看向了墨少卿,不得不好奇他给夏温暖借了多少钱。更疑惑起墨少卿竟然会和夏温暖分钱那么细,想着那些被墨少卿养着的墨家子弟,百万,千万都是挥霍之间。苏云暮皱了皱眉,大概知道为什么了。“怎么没有让顾行风来还?一点小钱,顾家大少爷应该还不缺。”
“苏云暮,给我滚回你那里去。”
“就像是谁喜欢你这里,明早开始就会忙着,你让我留下,我还不想呢。”
苏云暮径直的走向门外,还不忘扫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夏温暖,脸色微沉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墨少卿,想要感叹作孽。但是又发现和自己没关。墨家的人,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不论是男女,都是一样的。而看着苏云暮离开的藤堂玲子,像是知道了什么好消息一样笑了起来。那个叫做夏温暖的女人,在滑胎就可能惯性滑胎,难以生育了,多么让人欢喜的事情,这个有着墨少卿气味的女人,就要消失了。但是这一次她还不会亲自动手的,藤堂玲子的眼睛眯起。脑海中搜罗出夏思颖这个人,还真是该死的合适。比那个余桐杉合适多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气,藤堂玲子揉了揉眼睛,像是才睡醒一样走下了楼。“少卿,怎么了?我刚才去找你,发现房间里好多血,你是不是受伤了?”
藤堂玲子抽着鼻子,余光狠狠的剜了一眼小宁,抱住了墨少卿的手臂。“怎么起来了?我没事,你再睡会吧,不然明天的婚礼没有精神就不漂亮了。”
墨少卿温柔的安慰着,大手轻拍着藤堂玲子的后背。但是眼睛里的温柔很浅,一点也达不到眼底。像是一谭清水,上面被风吹动而轻轻波动,下面却是另一番风起云涌的样子。“恩,那她受伤了是吗?”
藤堂玲子问着,眼睛看着脸色苍白的夏温暖,满是担心。“没有大事,玲子不用担心。”
墨少卿笑了笑,自己都在心里厌烦着这样的自己,似是无意的看向夏温暖。已经均匀的呼吸的夏温暖,仿佛是睡着了,但是又不断地煽动着睫毛。紧了紧手,墨少卿抱住藤堂玲子,“明天还是可以祝福你的,什么都不会影响。”
“恩。”
藤堂玲子点了点头,踮起了脚尖在墨少卿的脸颊上亲了上去,“就知道少卿最好。”
“去睡吧。”
墨少卿笑了笑,抽出自己的手,抱起夏温暖,感觉着夏温暖的僵硬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