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宗说得没错,他如果在政界,齐远铭做起事来手脚都不会受到束缚。“利用?我们是兄弟,你用这词不觉得伤害到我们的感情了吗?”
齐远铭说得十分感性,也像是被季宗伤透了心模样。“别煽情,我被你这老狐狸不知道坑了多少次!”
季宗穿着黑白夹克倚在圆形柱子上,帅气的脸上掩不住失落,“难道我真的不能走我喜欢的路?非要让他们摆布我一辈子?”
他只对做生意赚钱有兴趣,再听从他们的话,那么他一辈子都不能做自己了,也会跟秦媛越走越远。齐远铭这个角度看到季宗棱角分明的侧脸,俊俏得不像话,他的魅力来自于狂野的气质,像是在奔跑的猎豹,快准狠,最令人欣赏的地方也是这一点,“钱权你以为这两者区别不大吗?”
他睇着季宗认真道,“钱可以通过很多渠道赚到,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钱真的不是问题,但权势恰恰是我们缺失的,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如果我跟我三爷爷一样能以权势压人的话,现在我就不会忌惮他了。”
齐三爷掌握的不仅是齐家的命脉,还有他的权势,都足以将齐远铭压制住,他比任何人都有钱,但他没有权力!“那个舒什么也是你三爷爷塞给你的?”
齐远铭默然,季宗仿佛也能体会他的处境,“要不你就答应娶了,娶在家里外面照样可以养着你的小白兔,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男人抬起俊目射向他,也就是季宗这种人能说出来这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先给我做出一个榜样来,何必对秦媛紧追不舍!”
季宗得意洋洋,“我们的情况跟你不一样,我们认识了很多年,这些年正经在我身边的人也只有她。”
他自认为自己对秦媛是不一样的,是放在心尖的人。齐远铭毫不犹豫戳灭他的希望,“感情不能用时间长短来衡量,你们认识久,她对你的感情未必深。”
像他跟温卉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季宗保持站姿久久不动,像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我的话你好好想想吧,从政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话落,他便大步离开了医院,车子驶向未知地点。一处毫无人烟的空地,周易抖着腿倚在车身上,嘴里还含着烟在等人来,几分钟后另外一辆黑色轿车朝他们的方向驶过来。后座车门被人打开,他下车,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腿部,男人迈步过来,浑身散发出浓郁的阴冷,凛冽气息似乎能把人的皮肤刮疼了。周易拿开嘴里的烟,“哥,这老头嘴巴硬得很,怎么办?”
齐远铭扯动嘴角,淡淡问:“硬?”
他很想看看到底硬到哪里去?男人弯下腰仔细端详被蒙着眼睛塞住嘴部的人,很好心地帮他拿下眼罩,温岳一双眼睛布满了恐惧,使劲摇着头,把脸部的都涨红了。“想说话?”
温岳又一个劲点头,他之前在凶残无人性此刻在这个男人面前也只能卑躬屈膝,他人如蝼蚁,被轻轻一踩就死无葬身之地啊!“齐先生,我……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盛铭的事吧,您把我抓来是不是弄错了啊!”
“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也是,一个连自己亲大哥都能害死的人,人性对你来说还不如一直低市值的股票值钱吧。”
齐远铭站直了身躯,手指抚了抚袖口的折痕,他这人就是容不得瑕疵,噪音很轻松却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冷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说话,要是你说的话令我满意,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下一个全尸。”
“齐总,我真的是无辜的啊!”
“阿易说你很硬?让我看看你全身哪里最硬!”
他猛然一脚踩在温岳的脖子上,鞋尖抵着,好似他轻轻一动便可以摁掉温岳的呼吸。温岳艰难呼吸,一再表明自己的无辜,“齐总,我真的没有害死我大哥啊,他是自己心脏病发作死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齐远铭斜眼看着地上的人,他口口声声喊着跟他无关,真是不知死活!天空阴暗弥漫,好像快要下雨了。男人将手放在周易面前,周易递给他一根烟,很快点燃,红色的火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空。“啊……”烟蒂插在温岳的右眼上,他捂住眼睛在地上不断翻滚,簌簌风声让他惨烈的喊声割碎,“我的眼睛,啊!好疼啊!我的眼睛……”齐远铭岑冷的眉梢未见松动,丢开手里的烟,红色的火光已经被灭了,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冷着的,没有任何多余表情,沉默地看着他,再度开口,语气是浓重的森寒,“我给过你机会,不珍惜,只能怪你自己。”
男人的淡漠表情跟狠戾形成了鲜明对比,跟在医院守在温卉身边的小心翼翼模样是截然不同的,一个像是在天堂,一个像是在地狱。温岳怕到全身抽筋,开始求饶,“是我!全都是我,是我跟苏漫一起把公司掏空的,在医院也是我刺激我大哥,他受不住心脏病发作,才会死的。”
再不说的话,他就要被齐远铭弄死了。齐远铭的目光透过空旷,眺向远方,苏漫,又是苏漫,再次提起这个人,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没有感觉了,只是一直以来他对苏漫的仁慈也就是对温卉的残忍。周易站在齐远铭身后,看着男人的背影,身长玉立,完美到了极点的身材比例,有种天使面孔魔鬼内心的感觉。担心他控制不住自己,这里不是中国,真闹出人命来恐怕难以脱身,“哥,别真的杀了他。”
他知道他哥自然是恨不得把温岳这个小人千刀万剐的,但在这种情况下,温岳还不能死,他一死,他们就很容易惹上事。多少年了,齐远铭嗜血的疯狂样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这些年他们都独善其身,没有再沾血腥,修长白皙的双手仿佛真的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