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被造型师折腾的时候还一脸遗憾,昨天说和陆珩理论也没有等到他,搞得晚饭也没吃,大早又被拽起,关键陆珩为什么说了一句“贤惠”?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呢?她什么都不管,是不是陆先生在抱怨啊?!看来,只有等婚礼之后再讨论这些问题了。她陪着陆珩应付了记者,又接待了宾客,晚上准备了一场宴会,程家都没有人来,她的心还是沉了沉。大部分人程宥宁都不认识,她一直跟在陆珩身边,嘴角含着笑。Leif打电话说他今晚不能到场,但明天的婚礼会准时参加,最后又问了一遍要不要穿他说的婚纱。他说了好几次,程宥宁都不好意思拒绝了,她沉默了一会儿,Leif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说一句:“你幸福比较重要。”
一句话把程宥宁说得毛毛的。安瑶拽着周岑跑到她旁边,有了安瑶气氛就突然热络起来。程宥宁正和她们说笑,突然听到身后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安瑶和周岑的笑容都有些僵。她还没回身,对方已开口:“陆太太今天真漂亮!明天也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程宥宁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她站定的那一刻已经摆好笑容:“谢谢夏小姐!”
夏亦馨挽着肖越,金童玉女实在养眼。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绝对是假的,曾经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肖越分开,可如今再见,再也无法站在彼此身侧。她一直以为有一天穿上婚纱一定是为了肖越,没想到他将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这种感觉真不好,特别不好!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肖越参加她的婚礼,如果可以,她也一定不会参加他的婚礼,但是这是不可能的,除非程家和夏家彻底撕破脸,她挂起的笑有些僵了。“欢迎两位!”
程宥宁抬头就看到了陆珩有些淡漠的脸,他语气清淡,听不出情绪。她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回到的她身边。程宥宁把手递到他的手心,她清楚的感受到陆珩的手一下收紧,她被捏的有些疼,却没有动。夏亦馨今天特别配合,陆珩回来她更不愿多呆,点点头要和肖越离开。她已经走了一步,却觉得身侧有些沉,回头看过去的时候,看到肖越正在走神,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的是程宥宁和陆珩交握的双手。肖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用力拽了他一把,肖越回过神,看着夏亦馨正瞪着他,浅浅地笑了笑,搂过她的腰,和她离开。程宥宁看着他们离开,舒了一口气,想把手抽回,却被握的更紧。她抬头看陆珩,他眉目深沉,她在他黑白分明的双眸里看着自己的身影,好渺小又好清晰,仿佛除了她,里面就不再有其他。“别担心,我不走!”
程宥宁忽然就笑了,她的手也紧紧回握住他的。我不走,我只是最后一次缅怀过去,缅怀那些我荒唐青春,缅怀那些我荒诞的爱情!陆珩低头在她额角吻了一下,丫头现在也学会看人知面了!宴会快结束Susan才赶到,两个人热情地打了招呼,太久没见都很兴奋,Susan见陆珩去招呼别的客人,把她拉到一边。“Crys,前几天我回了趟学校,听说Pake和他小女友分手了,他小女友又找了个黑人,新男朋友还打了Pake一顿。”
Susan顿了一下,“你上次回去了?这件事可热了一阵,你别在意,我也没想到Pake竟然那样扭曲事实,可惜我没在学校!”
程宥宁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她都不记得了,感觉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又提起白恪,程宥宁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笑了笑,白恪怎么样和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陆珩刚刚和一个珠宝商交谈结束,回头就看到肖越站在他身后。“陆董,方便聊聊吗?”
他端着酒杯要敬陆珩。陆珩抿了一口红酒,手指在水晶桌上敲了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却没搭言。“陆董,我并没有恶意。”
肖越的笑有些涩。陆珩点点头,有没有都无所谓。肖越转身要离开,却听他冷淡地声音响起:“肖先生和夏小姐在一起久了,连处事风格都越发像了!”
肖越脚步顿了一下,放在身侧的手也不由得捏紧。宴会结束,程宥宁带着安瑶和周岑回到别墅,老彼得已经等候,看到她们向后望了一眼:“太太,已经收拾好,什么时候动身?”
“等等吧,一会儿等他回来,先生说有事情要处理。”
老彼得点点头。安瑶说要再去看看礼服,程宥宁拗不过她,带她去试衣间,婚纱,礼服,她愿意看就看,程宥宁心没在这儿,到窗边望着门外,这个时候,陆珩还要处理什么事情?会场顶楼,陆珩从酒柜上随手挑了一瓶芝华士,坐在主位上,扫了一眼肖越。肖越穿一身银灰西服,淡淡月色光辉洒下,不得不说,他家丫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肖越的确有成为一个有为青年的潜质。他倒了两杯酒,示意肖越坐下。“宁儿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信你!”
肖越开口就没兑现他刚刚承诺。陆珩闻言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十分慵懒地抬了抬眉:“注意你的称呼!”
肖越松了松领带:“我和她在一起三年,我们曾经……”“只是曾经,没有未来!”
陆珩打断他,突然俯了俯身,“陆太太会跟她一辈子!”
肖越突然笑了,他灌了口酒,这些对陆珩没有用是他早预料到的事情,他的确想炫耀一下,但是这种话他就只能说给自己听,只能安慰,不能解脱。“画画是她的梦想也是底线,不要随便进她画室,不要碰她的画,更不要在她画室吃东西!因为画画,她吃饭睡觉都特别不规律,所以她胃不太好,睡相也差,一个没看好就会生病;她任性刁蛮,但从不会无理取闹,但被抓到把柄,她绝对得理不饶人;她高兴的时候爱笑,难过也可能会笑,分辨起来特别容易,因为不用心地笑特别难看;有点儿傻,从来不知道别人是对她真好还是曲意逢迎,一股脑全收,有时候又挺聪明,很少吃亏,除非她懒得计较……”“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个,我想没有必要了,”陆珩淡淡开口,“我比你更了解她!”
肖越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好久,他才重新开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骗她,不要弄丢她,她心小,能装的人特别少,所以骗一次她就不会再信任你,弄丢一次,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肖越,我不是你!”
陆珩说完站起身,走了,他没必要听他废话!是啊,陆珩不是他,他弄丢了她的宁儿,他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肖越很少喝酒,他一直想让自己处在最清醒的状态,可原来他确是最糊涂的,糊涂到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都分不清楚,今天,他特别想醉一次,什么都不管的醉一次!夏亦馨在顶楼看到肖越的时候,他就靠在大理石桌上,面前摆了好几瓶烈酒的空瓶,夜晚的风虽然不冷但仍旧有些凉意,她搓了下手臂,跑到肖越身边,拍了拍他的脸,叫道:“肖越,你怎么在这儿?”
迷迷糊糊中,肖越听到有人叫他,伸手握住在他脸上乱动的手,含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也格外清晰:“宁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