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发现夏文博又一次彻夜未归,爆发了!肖越并没有真的立刻就回来,他在接到夏亦馨电话的第二天晚上才坐飞机回到A市,经过两天的发酵,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控制。自从夏亦珊也成年后,孙叶佳对夏文博的偷腥行为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老夫老妻了,没有新鲜感很正常,更何况是夏文博这样地位的人,要不是孙家对夏氏集团还有利用价值,要不是当初夏文博在争夺夏氏集团时孙家出了那么大的力,她也不可能就生了两个女儿就如此嚣张的敢对他身边的所有女人动手。豪门之争,没有儿子是大忌,所以她不喜欢肖越,但夏文博对他还基本满意,她也就认同了肖越。可是他竟然做到如此地步,当她听夏亦馨说他不仅包养女人怀了孕,还要为了野女人打女儿,怒火一下就冒了出来。那是他的女儿啊!他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打自己的女儿!她抱着痛哭流涕的夏亦馨,心肝儿都跟着颤。要找夏文博和他的情妇并不难,虽然被夏亦馨撞见之后,夏文博已经给陈冰换了地方,但对孙叶佳来说就算他藏到天边,她也能找到。孙叶佳正好堵住了夏文博和陈冰,非要夏文博给个说法,于是两边僵持不下,夏文博知道是夏亦馨告诉了孙叶佳更是愤怒,当着孙叶佳的面又打了夏亦馨一巴掌,孙叶佳彻底被激怒,非要陈冰肚子里的孩子才罢休,而夏文博竟然要和孙叶佳离婚。肖越回来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夏亦馨在经过前一天种种事情,和一夜的简单思考,有点后悔没有听肖越的话,她并没有想到夏文博和孙叶佳能闹到这么僵,虽然她生气,但是也不希望他们到离婚的地步。看见肖越的那一瞬间,本来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肖越,怎么办?爸爸要为了那个女人和妈妈离婚!”
肖越刚进门夏亦馨就扑到他怀里哭诉,“可是我真的不该告诉妈妈,让她蒙在鼓里,像个傻瓜是的被骗?!”
“不怪你。”
肖越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清冽轻缓,莫名给人以安慰。肖越哄着夏亦馨睡着,走出房间,却看到孙叶佳站在门外,孙叶佳也憔悴,没有化妆的她眼上的鱼尾纹和眼袋都特别明显,脸色还有些蜡黄。“伯母,您怎么还没休息?”
孙叶佳摆摆手,示意他换个地方说话。肖越带头去了他的书房。“你和馨馨早就知道了?”
孙叶佳刚坐到沙发上就开始发问。肖越端着花茶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点点头,他垂下手,“伯母,抱歉,我并非想故意瞒你。”
“我知道,”孙叶佳打断他,“馨馨敏感,眼光也浅,但是肖越你也太替你夏伯父考虑了!”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抬头审视地盯着他。她不信肖越,先不说夏家乱了肖越能趁机得到什么好处,单说要是那个狐狸精真的生下儿子,公司基本就没他的事了,她不信,他会毫无芥蒂,她更不信他会无欲无求!肖越坐到对面:“伯母,我并不是为伯父考虑,而是替公司考虑。”
他一脸坦然,甚至连语气也是义正言辞的,“伯父做出这样的事既对不起您,也伤害了馨馨和亦珊,但是如今公司的情况您也了解,鹏程国际刚刚易主,程明远也并没有放松,现在正是我们反击的好机会,”他顿了一下,“如果现在伯父的事情曝光出去……”他没再说,但是意思已明。孙叶佳思考了一下,仿佛在评估他的话有几分真心多少假意。肖越手指搭在膝盖上,眼眸微垂,但是目光平淡,并没有一丝的波澜。“我知道你以大局为重,”孙叶佳放下茶杯,“你一个总经理都懂的道理,你说你夏伯父一个董事长怎么都不懂呢?”
“但毕竟也是夏伯父多年的心愿。”
孙叶佳骤然变了脸色,声音也变了腔调:“肖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伯母,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夏伯父和我保证过,绝不会不管你们,他只想要个儿子,只要馨馨好,我什么都能答应他!”
“肖越,你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关键时刻糊涂成这个样子!”
孙叶佳拍着沙发,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伯母,”肖越也拉长了声音,听上去更像在说服她,“馨馨和亦珊都这么大了,孙家和夏家也是密不可分的,夏伯父这样做是在防我,和你们是没有关系的!”
“没有关系?”
孙叶佳瞪了他一眼,“你以为那个狐狸精是什么善茬!”
女人看女人永远都是那么准,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孙家和她的两个女儿她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伯母您觉得我该怎么做?眼睁睁看着您和伯父闹僵到这种地步?!”
肖越摊了摊手,神情颇为无奈。孙叶佳眸光一闪,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她摇摇头,对着肖越说:“我们的确该谋划一下,想个两全的办法!”
————程明远在医院又待了好几天,终于听到了程轩度过危险期的消息,他揉了揉眉心,老爷子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那么患得患失。还好陆珩还没有完全掌控鹏程国际,万一哪天陆珩真拿着鹏程国际的股权书来耀武扬威,老爷子非得气死不可!朱岩在一旁端了杯咖啡递给他:“董事长,那几个股东为什么突然倒戈还没有查清楚,他们最近都没有什么进账,平时和陆董关系也很平常,不知道为什么一夕之间就转而支持他。”
程明远摆了摆手:“你以为他只有一个鼎盛贸易?”
他叹了口气,陆珩不打无把握之仗,他在美国那么多年,没准备好怎么会突然回来,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利用宁儿。他可以把鹏程国际还给他,但是陆珩要做绝,他也绝不会姑息!“等老爷子身体稳定点,把他送去美国,这次说什么也不能任由他不去了。”
朱岩点点头。“还有,把鹏程国际的贸易往来记录拿来我看看。”
程明远站起身,朱岩赶紧跟上,开车把他送回程家别墅。刚到门口,朱岩就看到路中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花衬衫和短裤,他皱了下眉,打算绕路直接开过去,心里暗自思忖,保镖怎么放任有人离别墅这么近?刚要绕开,前面的人却突然跑了两步,挡到了车前,朱岩赶紧踩一脚油门,“哧——”的一声响,程明远本来在后座闭目休息,听到声音也睁开眼睛,他手指搭在车窗玻璃上,沉声问:“怎么回事?”
离得近了,朱岩看清来人的容貌,回道:“宁先生来了。”
宁戎跑到后座车窗处,拍着窗户不停地喊着“妹夫”两字,程明远微微蹙了蹙眉。程明远刚进门,刘静就迎了出来,刚叫他一声,就看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立刻退到了一旁。“不是说让你先睡么?身体刚刚调养的差不多了,就又熬夜!”
程明远虽是这样说,但并没有怒意,刘静听着反而笑笑:“怕你在医院吃不好,做了宵夜,不知道有客人。”
她说着要去厨房。“不用不用,您是程先生新的太太吧?”
宁戎从他们的谈话中猜测到他们的关系,连忙伸出手。刘静有些不情愿地伸出手象征性的和他握了一下。“您好!”
她礼貌回。“我是宁儿的舅舅。”
宁戎笑的两只眼睛眯起来,脸上松弛的皮肤也都扭巴在一起。刘静的笑立刻就凝在了脸上,程明远眼睛扫过来时,她低下头。“行了,你跟我来!”
程明远斥一句,冲宁戎说,到哪都攀亲戚!宁戎讪讪收回手跟着程明远去了他的书房,他刚关上门,要坐到沙发上,就听程明远不耐烦的声音:“我不是说不让你来么?!”
宁戎吞了口口水:“妹夫,虽然我妹妹不在了,咱们也不能生分是不是?”
程明远沉着脸没说话。宁戎搓了搓手:“我来也是有事的,”他继续说,“宁儿她,回来了吧?”
“什么意思?”
程明远盯着他,眼神突然凌厉。宁戎皱了皱鼻子:“前段时间宁儿回去了,我本来打算送她回来的,妹夫,我真的不是故意说的,小熙葬礼那天我喝多了,才口无遮拦告诉她,她父亲是别人的。”
宁戎和盘托出,万一程明远查到,他就惨了。程明远捏着桌角的手骤然收紧,程宥宁明明之前就知道了,他看了一眼宁戎,吓得宁戎缩了缩脖子,看来是她不愿意回来,故意诓宁戎的,她倒是聪明。“她一个人去的?然后呢?”
宁戎见程明远竟然没怪他甚至什么都没说,这口气才吐出来,赶紧老实交代:“是她一个人去的,后来来了个说是她丈夫的人,要带她走,但她出门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后来他们就走了,我也就不知道了,”宁戎心虚地又看了他一眼,“妹夫,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所以他没有带走宁儿?”
程明远盯着他问。宁戎赶紧摇头:“我见他们走的时候并没有宁儿。”
“陆珩!”
程明远嘴唇忽然动了动,但并没有发出声音,他沉了口气,厉眸扫他一眼,“我知道了,你走吧!就这一次,下次我不同意你再来,你知道后果!”
宁戎觉得腿都有点软。他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心里都一直在打鼓,来一趟什么也没得到,也不知道那个人和程先生说了没有,但是程明远没为难他,应该是没事吧?“宁先生是吧?”
宁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就听到背后有个娇弱的女人的声音。他回过头,本来有些愁苦的脸立刻挂上了讨好的笑:“程太太,您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