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下睫毛湿了,本来就是应该的。分别以前的事情不说。重逢之后,她为他做过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做过。甚至,为了薛楚楚,险些搭上了他的一条命。“我不值得……”她轻声道。“你口中所说的不值得,对于我而言不是。”
郎锦洋低下头,不断轻吻着她的唇。“月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杀人放火都行。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对于我而言,有多重要。如果没有你的话,也许我不会活到现在。”
从她知道云默的身世之后,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得说话。江月下抬起了头,主动迎合着他的吻。这个吻,更多得是缠绵。“你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
她的心底不安到了极点,“我真得好害怕,因为我的缘故,你被我连累。郎老爷子不许你们兄弟血脉相残,可是,我害怕郎锦珏会算计你。”
内心深处,隐藏着的秘密,她说了出来。“在郎锦珏身边,有一个和你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我亲眼见到的。他说,他就是你。”
郎锦洋薄唇,从她的唇瓣上移开。看着江月下忐忑的眸底,江月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衬衫。“抱歉,我直到现在才告诉你。是我顾虑太多。就是游轮那一晚,闯进我房间的男人,就是他。我怕你不信,直到现在才告诉你。”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郎锦洋轻抚着她柔细的脸颊,“是我做得不够好,才会让你迟迟不能信我。”
他也明白,江月下既然告诉他这件事,就摆明不信,那个男人是他。“郎锦珏到底又想要做什么?”
他的眸底出现了一抹狠辣。“我怕他利用那个跟你长相相似的男人,做出什么事情。让你爷爷以为你准备对他下手。”
江月下没有错过郎锦洋眸底的狠辣。“你先别动他。我不想你的手上,沾上那种人渣的血。”
她回来复仇,从未想过要谁的命。当然,也不想要郎锦洋的手上,沾上人命。“他活着,终归是一个祸害。”
郎锦洋阴沉开口,“他那种人,做事情根本没有一点底线。爷爷虽然先前说过,不许郎家同族兄弟,血脉相残。可是,这些年来,郎锦珏无数次的想要我的命,我同样也是。只要没有让爷爷抓到证据,爷爷自然不能把我怎么样。”
郎锦洋想要对郎锦珏动手。江月下心头不由得紧张起来。郎锦珏那么卑鄙,万一留有什么后手呢?那个跟小狼长相相似的男人,必定就是他的后手!就在江月下想要开口的时候,敲门声传来。还没有等到郎锦洋开口同意进来,房间门被人推开。进来的男人,年过中年。一身唐装,面貌一丝不苟,冷幽的看向了郎锦洋:“三少,老爷子有请。”
江月下心中一紧,毫不怀疑,这个中年男人口中所说的老爷子,指的就是郎老爷子。眼前再度闪过了郎锦洋被抽打的鲜血淋漓的背脊,“你不能去!”
“月下……”郎锦洋看着她担忧的眸,在这么不恰当的时候,他的心底还是升起了一抹欢喜。“江小姐,你好。”
中年男子看向江月下,“我是郎家的管家,姓王。”
他的语气极冷,“这恐怕由不得三少不去。拜你所赐,老爷子现在很生气。容老爷子去见了老爷子,老爷子已经知道,因为你的缘故,三少对容家做得事情。”
心脏一紧,江月下这才明白,郎锦珏口中所说得那句,利用她除掉郎锦洋是什么意思。“不只如此。大少前一段日子被女人所伤,濒临死亡。老爷子大怒,已经下令,不管如何都要那个女人的命。却,又因为你,三少却执意保下那个女人。三少,请吧。老爷子现在需要你一个交代。”
“小狼,别去。”
江月下眸底浮现哀求之色。郎锦洋低下头,狠狠吻住了江月下的唇。直到原本苍白的唇瓣,变得嫣红起来,薄唇移开。他的额头轻抵住她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最多半个月,我一定会回来。”
语气一顿,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他轻声道:“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要拿掉孩子。”
……郎锦洋已经走了十天。江月下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她的病已经好了,她依旧没有拿掉孩子。脑海中,鲜明的浮现了,郎锦洋在得知她怀孕之后,眸底的狂喜。其实一算,他不过才二十三岁,一般的男孩子不过刚刚大学毕业而已。可他却成熟稳重,极少在她面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哪怕是喝醉的时候,对她的感情,也都是压抑的。可在得知她怀孕的那一刻,他才露出几分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他期待着孩子。或许是因为他的期待,让她开始犹豫这个孩子的去留。心头烦乱到了极点。她朝着汪诗雨的病房走去。郎锦珏醒来了,自然是撤销了对汪诗雨的控告。可她丝毫不会感激郎锦珏的手下留情,相反,她对郎锦珏戒备到极点。让石岩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诗雨的病房,以防止郎锦珏又找诗雨的麻烦。走到了病房,对石岩的手下打了招呼。手下知道江月下很关心汪诗雨,便开口道:“今天一整天,汪小姐都没有踏出病房。中午的饭,她也没有吃。”
没有吃饭?江月下的心中,微微一紧。推门进去。看着背对着她,躺在病床上的娇小背影,她的眼眶一热。缓步走去,坐在床边。轻声道:“诗雨,你不吃饭怎么能行呢?你先前对我说过什么?发生这种事情,不是你我的错。错得是郎锦珏那个人渣。你不要用他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好吗?”
提到郎锦珏,江月下的唇齿里,仿佛都透着深刻的恨意。汪诗雨没有说话。背对着她的瘦弱肩膀,不断得颤抖着。江月下生怕汪诗雨会哭得喘不过气来,强制性的扣住她的肩膀,想要让汪诗雨起来。可是,映入她眸中得却是一张苍白的,盈满恐惧的陌生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