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轻应了一声，这才留意到自己手里面的离婚协议。她装作若无其事得把离婚协议收起来。可是，手腕被郎云默扣住。郎云默波光粼粼的桃花眸，迅速扫了一眼。他抬起了眸，难过得看向了江月下：“月下，你要和小狼离婚是吗？”
“是他不要我了。”
想到孩子的母亲，她该对这个孩子冷漠以对。可是，她做不到。她垂下了眸，轻抚着郎云默柔软微卷的发丝：“云默，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以后，我们恐怕很难见面了。”
这栋别墅是郎锦洋的房产。离婚协议里面，郎锦洋已经把这栋房子送给她。可她不想要了。看着孩子迅速湿润的眸，她低下头，轻吻着他的额角，“云默，对不起。其实我很喜欢你的。”
她轻声对他道歉，为一开始对他说得那些讨厌他的话。“我也喜欢你。”
郎云默紧紧搂住了江月下的腰。抬起了漂亮的桃花眸，“月下，我不信小狼会舍得和你分开。他真得很喜欢你。我知道的。如果不是喜欢你的话，他不会娶你。”
“云默，别说这些话了。嗯？”
她轻声道：“你是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
“我怎么会不懂？”
郎云默推开她，蹲下了身子，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那个黑色的旧手机。他打开了手机相册，激动道：“月下，小狼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的话，为什么会留着你的相片？为什么会给这手机定期充电？我看过好多次，看到小狼拿着这个手机。”
江月下睫毛一颤。正是因为这个手机，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对郎锦洋的感情。而现在云默再度拿出了这手机，她只觉得讽刺到了极点。郎云默见江月下不说话，小脸都要急红了。“月下，你相信我。我的感觉不会错得！小狼是真得真得很爱你！你不要离开他好不好？”
江月下轻抚着郎云默的脸蛋，“云默，是谁让你对我说这些话的？难道是你的小狼？”
她的语气，到底是染上了讽刺。郎锦洋是来看她的笑话？觉得她还不够狼狈？“不是。”
郎云默放下了手机，爬上了床。小身子几乎扑进了江月下的怀里。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牛奶香味，江月下的脸不由得一红。除了甜甜之外，她其实很少跟孩子太过亲近的。郎云默对她的亲昵，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月下，今天下午容梓瑜去学校找我了。”
郎云默声音闷闷得，提到容梓瑜的时候，语气里面有些厌恶。“她说，容梓言是我的妈妈。她撒谎。容梓言明明嫁给了锦辰舅舅，她是我的舅母，怎么会变成我的妈妈呢？”
容梓瑜！江月下眸子里面闪过了怒气。她和郎锦洋都小心翼翼得不要让云默知道大人间的事情，可没有想到容梓瑜竟然会这么卑鄙，厚颜无耻得跑进云默的学校！可是，她此时却不能对云默说，容梓瑜在骗他。因为容梓言的确是他的妈妈。郎云默抬起了眸，看着江月下沉静的脸，眼眶突然红了：“她说得是真得？容梓言真得是我妈妈？”
江月下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我不信。”
郎云默小手粗暴的擦了擦眼睛，眼角都被擦得鲜红，“月下，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容梓言怎么可能会是我妈妈？如果她是我妈妈的话，为什么秀秀又成为我的妈妈？我知道容梓言和小狼在一起过。可是，小狼却不会要求我必须喜欢你一样，去喜欢她！小狼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男人，我很高兴他是我的爸爸。可是，我真得不信容梓言是我妈妈，不然的话，为什么小狼不娶她？”
郎云默的话，在江月下的心里掀起了波澜。同时，也让她发现了一个疑点。郎锦洋说过，云默的出生是一个意外，也许这个意外，就是他性格分裂，才会和容梓言上床，有了云默。可是，容梓言既然那么爱锦洋，为什么心甘情愿的把云默交给郎锦洋抚养？又为什么后来嫁给了郎锦辰？容梓言虽然性格木讷，可她绝对不蠢。在容家前一段时间，被锦洋逼得走投无路，舒凝被判刑的时候，为什么容梓言没有说出云默的身世？云默毕竟是她嫁给郎锦洋的最大筹码。可若是云默不是容梓言的孩子，那DNA鉴定结果，又怎么解释？石岩不可能骗她的。江月下心头疑窦丛生。云默不知道江月下心头泛起了惊涛骇浪，他开口：“月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得希望你可以做我的妈妈。小狼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要选我喜欢的女人，做我的妈妈。”
江月下抱进了郎云默，轻声道：“云默，我也希望我是你的妈妈。”
可她清楚得记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生过孩子。她躺在床上，轻搂着郎云默的小身子，看着天花板，继续道：“你别难过了。离婚协议我不会签得。也许，你我想的都对，小狼的确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傍晚。容梓言从医院离开，打车回到自己单独所居住的公寓。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容梓言。容梓言长相很美，可是，那种美，就像是瓷娃娃似的，美则美矣，就是没有人类的情绪。看久了，让人觉得心头毛毛的。容梓言根本不在乎司机异样的眼神，她下了车，递给司机钱。“小姐，你等一下，我找钱给你。”
司机低头，找钱。可是容梓言根本不理会他，已经朝着电梯走去。“怪人。”
司机喃喃道，“就像是木头似的。”
容梓言听到了司机的声音，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冷笑。那笑，透着慵懒的娇媚。是江月下素来露出的笑。她拿出了手机，拨出去了一个电话。一改平日里，平平的，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小狼，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你考虑好了么？”
手机那头，只能够听到男人平静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