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天澈没有停的意思,泰勒也故意将酒越倒越少。半个小时后,荣哲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他往位子上一坐,夺过萧天澈手中的酒喝了个精光。他来的太急了,身上还有来不及换下的白大褂,手上还带着试验室用的胶皮手套。荣哲将胶皮手套一撕,伸手抓住了萧天澈的酒杯道:“好了,你是真的要把自已给喝死了,拜托,振作一点好不好?”
萧天澈没有理会他,只是粗鲁的甩开了他的手,继续着自已酗酒的行为。泰勒在边上看着,无奈的抹了抹下巴道:“哲,劝说根本没用的,他肯定是和你对着干,我觉的不如直接把他敲晕了,然后扔到房间里睡觉还比较实在一些。”
荣哲拧眉,轻声道:“这样做不太好吧!”
“你感觉呢?”
泰勒摊了摊手,示意他看一眼周围的人群。他敢保证,呆在他酒吧里一大半的人都是认识萧天澈的。这里可是茶山啊,这是萧天澈的地盘,而萧天澈又是春城的神话人物,做生意的又有几个人不认识他?就算以前不认识,但五洲集团被他转移到了沈亚楠的名下,这件事轰动了全春城,估计连老幼妇孺个个都认得的他。荣哲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沉默了片刻站起了身。他和泰勒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知肚明,开始一左一右的朝萧天澈靠近。萧天澈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两那样,独自又为自已倒了一杯。而这时,两边的手臂突然被人给按住。“抬走!”
是泰勒的声音,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指挥着。萧天澈的眼眸微冽,他猛的发力,双臂一个直挥,两人就被这突然的力度给甩倒在了地上。“澈!”
荣哲也有些怒了。萧天澈看了两人一眼,一手提着一个酒瓶,摇摇晃晃的往电梯口走去,他按下了电梯,走了进去。荣哲和泰勒都吓了一跳,两人相视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说:“萧天澈不会想不开去跳楼吧?”
毕竟他醉成了这个样子,要是上了顶楼,一时想不开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泰勒忙想冲进电梯。可他的手臂却被荣哲给抓住了,荣哲道:“让我去吧,至少他和韩静珊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一些,或许我能找到规劝他的方式。”
泰勒停住了脚,他沉默的点点头,无声的拍拍荣哲的肩膀,默默的给予他鼓励。荣哲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也在电梯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冲了进去。电梯里的荣哲和萧天澈都没有说话,上了顶楼,徐徐的微风让人心胸开阔了许多。萧天澈坐到了顶楼阳台的边缘,他的目光环视着脚下的风景,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眸子里深沉痛楚,他喝着酒,一口接着一口。荣哲靠了过去,和他肩并肩坐在那儿,侧过脸看着他道:“澈,酒并不是解愁的玩意儿,倾诉才能让心里更好受一些,其实不是我多嘴啊,自从少奶奶回来之后,你反而比以前更忧郁了,这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又是因为她吧?”
萧天澈持瓶的手顿了一下,他终是停下了喝酒,轻声道:“荣哲,你爱过吗?”
荣哲笑了道:“傻澈,怎么说我也是二三十岁的人了,我又不是吃素了的,虽然我还没有老婆,但荤吃多了,总也能数上一两个最爱的。”
“你那不是爱!”
萧天澈瞟了他一眼又道:“至少没有过刻骨铭心。”
荣哲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膀道:“刻骨铭心算不得是什么好事,深爱时满满的都是幸福,不爱时,这份刻骨难忘的回忆就会变成一把尖刀,狠狠的捅向自已。”
他说的没错,萧天澈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他以为自已和静珊的爱,是世界上最纯真最真挚的感情,可最后也抵不过世间的考验不是吗?想到这儿,萧天澈忍不住又是一阵悲伤,他仰头又饮了一大口酒。“别喝了。”
荣哲夺下了他的酒道:“我还真是搞不懂你了,既然你心里这样难过,那就把她忘掉好了呀。”
“我忘不了。”
韩静珊这个人,早已经深深的烙在了萧天澈的生命里。荣哲又道:“那好办,反正你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她,那就赖着她,强行和她在一起。”
“静珊她恨透了我,我留在她身边,只会让她痛苦。”
“忘又忘不掉,在一起又不可能,这还真是难办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别告诉我你一辈子这样喝下去,事情总要有一个解决办法的吧?”
萧天澈沉默了,他微仰着头,久久凝视着远方。荣哲有些急了,他伸手晃了下他的手臂道:“喂,你没事吧?你别吓我,你知道吗?你现在完全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荣哲!能算出公司还有多少钱吗?”
萧天澈收回了视线,突然开口,眼底有着一抹绝然。“你想干嘛?”
对于他这种突变的口气,荣哲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萧天澈将酒瓶往边上一推,冷声道:“接下来静珊肯定要完全收购和萧家任何有关的公司,我想参于竟标,把这些公司给接手下来。”
“什么?”
荣哲不禁张大了嘴巴,提醒他道:“天澈,你脑子没问题吧?你的家财全都给静珊了,你拿什么去买那些公司?”
“我在你身上的投资,多少还有些钱吧。”
荣哲忍不住抚额道:“大哥,那也不及你五洲集团的百分之一啊,这相对于韩静珊的财产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她要是知道你参于进来,一定会拿钱砸死你的。就你这点小金库,估计都保不住了。”
萧天澈淡淡的弯起嘴角,低声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能成功呢?”
“可……你为什么要和韩静珊对着干啊?”
荣哲感觉自已简直是懵了,他根本猜不透萧天澈的想法。既然他想要和韩静珊为敌,干嘛要把家产全部都给她?让敌人拿着自已的武器来对付自已?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逻辑?萧天澈听到他的话,脸庞多了一抹苦涩,他睑下了眼呢喃道:“我只是不想我的静珊,变成和我母亲一样不择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