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姜宜成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便风风火火地开车行驶上了纪余诗的老家的方向。一路上,姜宜成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越想越紧张,越想越担心。“诗诗,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姜宜成从未停止过给纪余诗打电话,中途不断问路,不眠不休地开车,终于支撑着到了纪余诗的老家。可是纪余诗家的大门紧紧的关着,无论怎么敲门都没有人来给他开门。姜宜成愤怒焦躁地用劲敲门,邻居有人被这剧烈的响声给吓得跑了出来,看着他疑惑地问道:“你干嘛呢?”
“请问这一家人都到哪里去了?纪余诗有在家里吗?”
姜宜成看到有人出来之后,收敛起了自己的脾气,礼貌地询问。众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姜宜成,不时窃窃私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姜宜成头一次让人用这样的目光进行打量,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却只能强忍着作出温文有礼的样子,再一次重申问题:“请问纪余诗纪余文一家人现在在哪呢?”
“他们今早都去医院了啊,你是他们什么人?”
“谢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姜宜成直接上车开车走人,也不再理会背后杂七杂八的问题。汽车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不作丝毫停留,直接往医院的方向驶去。“你说这个人跟这家人有什么关系,不会是来催债的吧。”
“有可能,这人开的车一看就知道很贵,总不至于是他们家亲戚吧。”
“……”在邻居们还在窃窃私语的当口,开着车子的姜宜成此刻眉峰隆起,恨不得把汽车当飞机开。“该死的,这都是些什么路!”
车轮碾压过地面,碰到的不是平日里平整的水泥路地面,而是由沙石泥土铺成的凹凸不平的路,行进速度得到了很大的阻碍。姜宜成继续往下踩油门,仗着车子性能优越,不断地加快速度,以期更快地赶到目的地。“诗诗……”唇畔逸出一声低低的呼唤,轻如呓语。因为一天一夜没睡,一直在连夜开车打电话,姜宜成往日深邃黑沉的眼此时布满了血丝。他目光遥遥地望着前方,神情疲倦憔悴,却透着说不出的焦灼担忧。道路两边的风景在飞速地远去,但姜宜成却还是觉得车子开得不够快,踩着油门的脚不断地施加着压力。因为路况不好,一路颠簸不停,姜宜成却恍若未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地攥着,用力之大,几乎能从他骨节分明的手看到凸起的青筋。“快点接电话,诗诗,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心中被担忧填满,姜宜成唇抿得紧紧的,毫无上扬的弧度,也不见丝毫舒心愉悦,浑身透着股压抑感。一刻联系不上纪余诗,姜宜成便一刻不能放下心中的担忧,更何况是从家里离开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得到过纪余诗的只言片语。若不是刚刚邻居告知他纪余诗今早去了医院,姜宜成几乎要以为纪余诗失踪,又或者出了什么事了。“没良心的女人,有什么事就不知道说一声吗?”
再次响起“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姜宜成忍不住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车子方向一个不稳,行进方向变得扭扭曲曲。姜宜成心里一惊,快速把握住方向盘,将路线重归正途。另一端,被姜宜成挂念在怀的女人刚刚下车不久,正焦急的朝着医院走去,满脑子都是她离开家之前父亲的模样,眼泪不自觉的填满了眼眶。“爸爸,你千万不要有事……”纪余诗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衷心地不想一直坚强地活着的父亲就此告别人世,再无战胜病痛好转的希望。她步伐匆匆,目光一直看着前方,落在不远处的建筑物上,眼中再无他物。离医院已经不远了,她迫切地想要赶到现场确认最新情况。突然,纪余诗被什么撞了一下,身子一个不稳,踉跄着险些摔倒在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紧接着,耳边传来一连声的道歉声。纪余诗抬起泪眼朦胧的眼,却见身旁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原来刚刚是被眼前这个青年撞倒了。“没关系。”
纪余诗不在意地摆摆手。看到小青年诚恳道歉的模样,纪余诗心里本就生不起怒气,而且心里还惦记着其他的事情,自然没有心情过多的追究下去。小青年似乎很不好意思,低着头连连道歉,纪余诗也不理会,一个人默默的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看着纪余诗的身影渐渐远去,原先低着头的青年却抬起头,只能算得上清秀的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傻女人,抱歉了……”小青年很没诚意地道了歉,拿出成功到手的手机,查看、开机。“还是挺新的嘛。”
刚吹了个口哨,却见手中的手机嗡嗡嗡震动起来,来电提示姜宜成。“那个女人的男人?一定不是个好家伙,不然那女人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小青年果然将手中的手机挂断,然后大步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纪余诗!你竟然敢挂我手机?”
好不容易接通了,不再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心中陡然升起希望,却在下一刻残忍地被打破,姜宜成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既愤怒又气闷,开起车来更加不管不顾,速度比之之前还要快上几分。“诗诗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挂我电话,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等到头脑冷静下来几分的时候,姜宜成忍不住想着各种可能会有的原因,心里的焦灼不安不减反增。“纪余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出事!”
纪余诗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用纸巾将眼角的眼泪抹去,她知道不能够让家人看到自己的眼泪,这样家里人可能会更加的不好受。“姐,你来了。”
纪余文看到纪余诗到了,赶忙迎了上去。纪余诗看了看许久没有见到的纪余文,压下心中的悲伤着急,尽量镇定地问道:“爸爸怎么样?”
“哟,你还知道问你爸爸了,要不是你扔下你爸爸不管,你老爸会这样吗?”
一声尖锐的声音从纪余文的旁边传了过来,纪余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她的后妈。纪余诗也不想多和她争辩什么,只是一直望着纪余文,等待他的回答。“爸爸的情况不是很好。”
看着纪余诗的眼神,纪余文没有办法撒谎,只好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