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黑茫的夜色中,这高大的身影如魔神降世,完美的侧脸在弱弱的光线中,让桐一月惊得差点跳起来。“你不是睡着了么。”
没错,能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翁析匀了。翁析匀脸上的表情都被夜色掩盖了,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你在这儿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房间。”
桐一月心头突突,撒娇地挽着他的胳膊:“我衣服上的扣子掉了一颗,我找不着,怎么办啊……”“衣服?”
“是啊,今天穿那件,你给我买的,你还说是范思哲的限量版,连纽扣都是手工雕花的,丢了多可惜。那可是你送我的衣服……”翁析匀这才莞尔一笑,搂紧了她,爱怜地说:“天亮再找。”
“好吧,听你的。”
翁析匀牵着桐一月回到下边睡房,嘴里还在嘀咕:“看来你精神很好,我们要不要再继续大战一轮?”
一听这话,桐一月顿时掐了他一爪:“你怎么这没被喂饱啊?”
“我血气方刚,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一两次怎么喂得饱。”
“……贪心!不行,快睡觉。”
“好好好,睡觉……”两人温柔的情话都被吹散在夜风中,翁析匀也没追问桐一月更多的细节,看样子是很相信她说的话。谁没有点反常的举动呢,桐一月也是人,虽然今晚有点怪怪的,可只要翁析匀不在意,一切都OK。有个愉快的周末之后,桐一月和翁析匀手上都多了一个戒指,这可是订婚戒指,珍贵而具有特殊意义。桐一月不是个喜欢奢靡的人,她说很喜欢这戒指,让翁析匀不要在婚礼的时候另外买结婚戒指的,就要这一对,一直戴着不取下来。翁析匀知道这女人对物质其实没太多要求,他也就答应了,只是他觉得这样可能不够,就将戒指又给兰卡斯送去,在戒指的里圈加刻上翁析匀和桐一月的名字字母缩写。翁析匀这么用心,桐一月当然是乐在其中,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惬意,充实。不过这婚礼嘛,翁析匀说这次要好好策划一下,想个特别而又浪漫并且具有意义的方案出来。所以这时间就不准备再赶紧一个月之内了,那起码是要到过春节或者年后才行。桐一月对此没意见,可她心里其实有一个疙瘩。五年前,她和翁析匀的盛世婚礼,当时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引她父亲出来,所以两人当时都没去民政局而是先办婚礼,他的意思是过后才去领证。桐一月现在不想追究那时翁析匀有几分真假,可这一次不同,这次要搞清楚。如果不能先领证,她是不会有安全感的。但这种事,原本就应该男方先提出来,女方嘛,是会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可等啊等啊,时间一天天过去,翁析匀这货居然像忘记要领证似的,愣是没提。桐一月开始几天也没计较,但一转眼12月都快过去了,他还没动静,桐一月心里忍不住在想……该不会真忘了?有这么粗心的人么?桐一月的心事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陶贝羽面前。陶贝羽此刻正在哈哈大笑,而桐一月就粉颊微红,闷闷地望着陶贝羽,俏脸透出几分无奈。“贝羽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不提去民政局的事儿,可我这心里不踏实啊,虽然说结婚证就是一张纸,但有没有这张纸,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
桐一月喃喃地说,皱眉的样子看着有点让人心疼。陶贝羽收起了几分笑意,赞同地点头:“那是当然了,很多人都说,结婚证只不过是一张纸,可是这张纸牵涉到的东西太多了,比如孩子……家庭,责任……要是问问那些准备结婚的女人,没这张纸,你愿意吗?那铁定是不愿意啊,没结婚证的话,那就是在过家家!”
“对对对,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男人难道真的不在乎那张纸吗?不然翁析匀怎么到现在还不肯叫我去民政局啊?”
“这个……”陶贝羽也不由得露出思索的神情:“难说,你男人可是翁析匀,是我的大BOSS,我怎么敢背后说他坏话。”
陶贝羽其实也是在升总经理之后才知道的原来这酒店幕后大老板是龙庭集团。“贝羽姐,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哈哈,看你这么紧张!我不是这意思啦。不过,我劝你一句,你好歹也是在国外生活了几年的人,有些想法就不能灵活一点?工作上你很机灵,但怎么感情上就有点笨笨的?”
陶贝羽说着还冲桐一月眨眨眼,颇有深意。“呃……灵活?”
桐一月杏眼一转,愣了愣,随即立刻想到了什么。“没错,我干嘛总纠结是谁先提出娶民政局呢,其实结果不都一样么。也许他是忙得忘记了,那我可以主动一点提出来嘛,哈哈哈……就这么办!”
桐一月豁然开朗,总算是想通了。陶贝羽冲着桐一月竖起大拇指:“正解!”
所以说呢,人为什么一定要有知心朋友呢,因为真正的朋友是可以在你迷茫时给你启发的,这种时候就会感觉特别的幸运,一辈子能有一个两个这样的朋友,足矣。想到就要做到,桐一月下定了决心之后可没耽搁,今晚就打算跟翁析匀谈谈。翁析匀今天没在家吃饭,公司有重要客户,需要他这个总裁亲自出马才行。吃过饭回家已经是9点多,两个孩子在罗嫂的照顾下乖乖去睡觉了,桐一月往书房去,翁析匀一回来就钻进去了。他在低头看着什么,桐一月从背后蒙住他的眼睛,他就抬起头,顺势胳膊一扭,将这小女人搂在怀里。“不用猜都知道是你……你……”翁析匀忽地愣住了,深眸里瞬间燃起了暗色的火焰,那是她熟悉的欲念。“你穿成这样是想干嘛?”
他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脸红得像桃子的女人,她穿的吊带睡衣,那领口好低,料子是半透明的,还特别的短。这简直是……太让他惊喜了。“我……我那天在商场买的,以前没穿过,我只是想……试试看,或许你会……喜欢……”桐一月结结巴巴的,只因她也紧张,并且还很害羞。从未穿过这么大胆的睡衣,比没穿还诱人,难怪翁析匀现在是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将她按倒。“喜欢……太喜欢了,以后要是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你这么穿,我就算是每晚被你榨干,我也愿意。”
“什么啊,我哪有那么厉害……翁析匀,我们……”“还叫我名字?你忘记了,该叫我老公!”
老公……这称呼,桐一月以前叫过,但那过去几年了。桐一月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心儿狂跳,小声地嗫嚅:“老公,我也想每天都能陪着你……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要结婚了,那是不是应该先把户口本儿给准备好啊?”
翁析匀正在满脑子幻想着丰富的画面呢,突然听桐一月这么说,他狭长的凤眸倏地一眯,戏谑地说:“你这么心急去民政局啊?是怕我会跑了?”
这货反应还真快,桐一月说起户口本,他就知道她的意思了。桐一月哼哼着说:“难道你就不怕我跑了?你还真放心我。”
“你对我死心塌地的,我有什么不放心?再说了,家里还有俩孩子呢,将来说不定还要生几个,那可都是我们的宝贝,你能跑去哪儿?”
他说得好得瑟,好有自信。桐一月气呼呼地捶了他一拳:“什么还要生几个,有宝宝和绵绵就够啦!”
“不够吧,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多生几个没事。”
“你想得美,我又不是母猪!再生几个,那我的青春都耗在生孩子这事儿了!”
“行行行,别激动,以后你想生就生,不想就不生。”
桐一月横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那去民政局的事,你打算怎么着?”
翁析匀露出一点神秘兮兮的表情,反手将书桌上的台里拿过来。“看看,我已经在选黄道吉日了,下星期二,这上边写着‘诸事皆宜’,我们就那天去民政局吧。”
桐一月惊喜地看着台里,果然,清晰地看到“诸事皆宜”,可她转念就开始笑他:“你怎么也信这种?”
“结婚是大事,我就算平时再怎么不信这个,也不能选个什么诸事不宜的日子去领证吧。黄道吉日好啊,至少心理上舒服点。”
见他这么重视,桐一月也很欣慰:“嗯,还有几天就到时间了,行吧,就定在这天。”
“OK,解决一件事了,现在该办正事儿了。”
说着,他起身将书房的门锁上了,谁都进不来。然后,这货一转身就将桐一月按住,像匹饥渴饿的野狼,但是,这人最大的优点是……唯有桐一月才能勾起他的狼性。还有几天就领证,桐一月和翁析匀的感情自然是稳定的,可她还是难免有点紧张。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可不比那先办酒席的时候。这次是直接拿到结婚证,具有法律效力的红本本,桐一月还没见过呢。就在这满怀期盼与兴奋的等待中,却发生了一件特别的插曲。周末的时候,翁析匀得到消息,格拉梅特拍卖行这次所举行的拍卖会里,竟然有一件东西是他必须要拍到的,一幅画。不是《万里江山图》,而是一幅他母亲生前曾送给一个友人的画。翁析匀很生气,没想到母亲曾经的那个友人会将这幅画拿出来拍卖。他带着桐一月就来了拍卖现场,他决不允许母亲生前的遗作被别人拍了去!每个人都有软肋,翁析匀的软肋除了桐一月,还有他的母亲。虽然母亲已死,可是母亲的画,也成了他眼中的无价之宝,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