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祁钰照常来上班了。还是昨天的看门的,看到朱祁钰就笑道:“哟,你又来了啊,你这是成功入职了?”
“是啊,我现在是户房的文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哟,以后我要叫你爷了!”
和朝廷的六部一样,县衙里也有六房,对应着六部。户房因为掌管户籍和赋税,其实要比吏房要更好一些,所以和朝廷最高的是吏部不同,在县衙里,最高的是户房。而户房书办,一般被叫成大爷,没办法,谁叫它是管钱的。朱祁钰现在的身份是文书,在户房算是二把手,只比书办要低一些。朱祁钰走进了县衙,他刚来到户房,就被人叫住了。“你是何人?这里是户房要地,哪里是你能进来的?”
朱祁钰拱手说:“在下是新来的户房文书朱寿,不知阁下是……”这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说:“你就是新来的?我是户房书办何田,你见了我,怎么不跪啊?”
朱祁钰心里的火一下就冒上来了,他冷冷地说:“你是书办,我是文书,都是无品无级的小吏,我为什么要跪你?”
“因为我官比你大!”
“笑话,大家都是给大老爷办事的,只是小吏,你敢说你是官?”
何田当然不敢说,整个县衙有品级的官就那几个,他可不是。他冷冷地说:“反正我比你大。”
“除了年纪大,还有哪里大啊?”
“你……不可理喻!”
何田说完,转身就走了。看他走的方向是后院,不用问,是去找县令告状去了。可是朱祁钰才不怕他呢,他直接进了户房。里面有几个人,是户房的小吏,比朱祁钰的身份还要低。他们看到朱祁钰,都是窃窃私语了一会,然后没有理他。朱祁钰也不管他们,而是拿起了一份文书看了起来。没一会,何田就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回来了。他说:“朱寿是吧,县令大人要见你。”
朱祁钰也不慌,直接就去了。到了后院的书房,县令孙非凡一拍桌子说:“好大胆的狗奴才,为什么不跪?”
朱祁钰说:“学生是秀才,按律可以见官不拜!”
孙非凡愣了一下,问道:“你是秀才?”
“是。”
这是朱祁钰让杨谦给他安排的身份,目的就是为了见官不跪。孙非凡看了一下朱祁钰的文碟,然后点头说:“罢了,既然你是读书人,那就不跪吧。只是你既然已经中了秀才了,为什么不继续攻读,争取考个举人进士什么的?却跑来作了一个小吏?”
朱祁钰叹了一下说:“家中贫寒,无钱攻读,只能出来做事了。”
要是孙非凡知道朱祁钰为了拿到这个位子出了一百二十五两银子,肯定会对他嗤之以鼻。可是他不知道,张师爷他们把下面的位子明码标价,赚的钱全都进了他们私人的腰包了。孙非凡叹道:“行吧,你先就在户房做事吧,等到存了一些钱,再去读书吧。”
“多谢大人。对了,何田是不是说了在下的坏话?”
“是的,他说你目无尊卑,说了本官不少的坏话!”
朱祁钰笑了一下说:“大人,这可信吗?在下今天第一天来当值,就说大人的坏话,在下以后还怎么在县衙里混啊?”
孙非凡也有些恼火的说:“这个何田,居然把本官当傻子耍了!可恶,这样,你让他当小吏吧,你代替他当书办!”
“是,多谢大人栽培!”
“行了,你去做事吧。”
朱祁钰回到了书房,然后就看到何田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他问道:“怎么样,被大人给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