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两声并不友善的汽车喇叭声惊扰了他们。陆曼妮扭头,看到汽车强光明晃晃的刺着她眼,抬手遮眼定睛一看,发现车里驾驶位的人是顾辰泽。“他就是你男人?”
池坤扭过头,迎上那道敌意的目光。这就是大哥的大哥,三十出头,散发出的气质与余思承截然不同。他有着极为少见的英俊五官和硬朗轮廓,明明是这样一张出色的脸,可惜眼神却是冷淡的,仿佛眉眼之间缺少温度,于是整个人的气质也显出一丝异常的冷峻。池坤收回视线,叹了口气。“我没戏了,对吗?”
“嗯。”
陆曼妮隐隐有种被捉奸的感觉。也不知自己是被吹的头晕,还是之前的酒意未散,不止脑袋轻飘飘的,连步子都是轻飘飘的,一路飘到了车里才想起他回来了,还是回南湖了。顾辰泽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一凑近了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嘴唇微张,唇红齿白。哼,装无辜。他怎么可能轻易原谅她呢。车子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车内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车内安静的气氛让陆曼妮隐隐感到紧张,指尖下意识揪着裙摆,眼眸轻颤,望了望车窗外闪过的璀璨夜景。也不知是顾辰泽从余思承那里听了些什么,还是看到方才她和池坤之间过于暧昧的举动,总之现在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回到住所,顾辰泽换了鞋直接进了书房。陆曼妮也顾不上换鞋,一路小跑跟在后面。顾辰泽脱掉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一边解开衬衣领口,一边给秘书打电话。“刚刚的那两个数据,你现在发给我。还有我们之前草拟好的合同,你也给我传过来。”
说罢,他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撂了电话,顾辰泽掀起眼皮幽幽看了眼书桌对面杵着的人。哼,还是一脸无辜,满眼清纯。“有事?”
陆曼妮怯懦的摇摇头,不说话。心里笃定,他这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没事你可以去睡觉了。”
这话说得生分,见外。陆曼妮和他对视,不接话,也不走。见对方无动于衷,顾辰泽也懒得再管。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支。一手夹着烟,一手点开电脑里的文件,忙了起来。看他指尖的香烟烟灰渐长,陆曼妮转身小跑,去客厅找烟灰缸。一路跑的太急,膝盖外侧蹭到了茶几角上。低头看了一眼,那里蹭破皮不说,还渗出淡淡的血迹。忍痛抱着烟灰缸,别扭的走到他身侧,默默放下。顾辰泽虚睨了眼烟灰缸,伸手弹了烟灰,并看她一眼。一个多小时里,顾辰泽打了三个电话,接了四份文件,现在正在开视频会议。陆曼妮又弯腰揉了揉伤口,看了眼电脑屏幕右下方凌晨一点十五分钟的显示,心底不爽起来:老娘又不是真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摆什么臭架子。正想着,一只手忽地从她的双腿绕过,指尖覆在她刚刚揉过的地方。“你干嘛!”
倒不是伤口疼,而是温热的手指突然的触碰让她吓了一跳。正在视频会议的各位同事,听到总裁那头不大不小不急不缓的抱怨,一时间怔住。顾辰泽侧头睨了眼出声的人,眉头微皱。陆曼妮意识到问题,尴尬的捂住嘴,脚底也往外挪了点。顾辰泽却神色淡淡,波澜不惊的继续会议话题。手里却用了几分力道,扣住她的腿,不让她挪动分毫。他避开刚刚的伤口,指尖轻轻往上移了几分,随之就感受到了对方敏感的颤抖。陆曼妮被他弄得心里发毛,忍了又忍,对方却有些得寸进尺。两分钟后,她抬脚就揣在了他的右腿上,转身离开。顾辰泽被踹的晃了一下,倒也没多疼,只是从视频里看来,他的神情从上一秒的愉悦变成了陡然的愠怒。二十分钟后,顾辰泽走出书房,看到穿着睡袍的女人,洗完脸悠然走向卧室。她都不看他一眼,满脸不屑。房门刚要合住的瞬间,一只手悠然撑住。下一秒,陆曼妮就被他压在了门旁边的墙壁上,墙壁冰凉,即使隔着衣料,那种凉意还是能传到她的后背上。顾辰泽似乎也看出了她不大舒服,松了手上的力道,下一秒,陆曼妮才刚往前挪了挪,就听见他问:“他抱你的时候,你还笑了?”
陆曼妮没有半分犹豫:“那又怎么样。”
她当时明明是戏谑的笑,不屑的笑,嘲讽的笑。这人是瞎吗,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来。顾辰泽的呼吸不重,但是很热,混合着烟草气息,就在她可以闻到的范围之内淡淡地飘散开。晕黄的灯光柔柔的映着他的脸部轮廓。这人的眼睛生的实在好看,即使房间昏暗,也能看出眼底的那种波光潋滟来,仿佛水面上映出来的点点星光,随着风而轻轻晃动。陆曼妮盯着他的眼睛看,见他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的语速很慢,慢到每个字都非常清晰,“迫不及待的想给我戴绿帽子?”
陆曼妮手腕还被顾辰泽拉着,男人的掌心很烫,肌肤相贴的地方,比空调暖风直接吹到的地方还要热。“搞搞清楚,你是前夫,这不算绿帽子。”
“那你就是想劈腿。”
顾辰泽睨着她,等对方回答。陆曼妮语塞,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要是她承认与池坤有什么,那还真成了恋爱劈腿的渣女了。顾辰泽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去摸门,陆曼妮以为他要走了,一时间犹豫了下,抬脚跟过去。下一秒,就听见门被落锁的声音。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卧室里里,清晰得有些刺耳。陆曼妮瞪着锁上的门,震惊的问道:“你锁门干什么……”她的话问到一半就问不出来了,因为她看见他脱手表,解扣子的一系列动作。陆曼妮有些热,还有些口渴,她甚至能感受到耳朵和脸颊的气温在不断升高,到了某一个点之后,怎么也降不下来。“我们……不是,在谈我劈腿的事情吗?”
“对啊。”
顾辰泽一只手按住皮带扣,‘咔哒’一声,扣子解开。“你不乖,犯了错,就应该被罚啊。”
“呵呵呵……这么吓人!”
门是出不去了,放眼巴掌大的卧室,除了床和衣柜也无处可躲。顾辰泽俯身把表放在她身后的五斗柜上,胳膊顺势撑在了她的身侧,把她圈在了怀里:“你在他怀里笑什么?”
陆曼妮尽量把自己缩成最小,腰往后闪,几乎要和桌面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被男人掌心抵住。“我分明是冷笑,你没看到吗?”
“你明天有会吗?”
哈?这么跳跃吗?“没……有有有!”
陆曼妮反应过来,忙点了好几下头:“我有会,要开一上午呢。”
顾辰泽眯着眼睛睨她。陆曼妮被他看得万分没有底气,“我真的有……”顾辰泽有意逗她,不怀好意地勾了下唇角:“那就……速战速决?”
一双眼睛要比平时更深邃一些,看她的时候眉峰微挑,弧度清隽流畅。陆曼妮身上有些热,浑身的血液仿佛因为某句话,得到了什么指示一样,躁动起来,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她就盯着这张脸,半晌都没了动静。顾辰泽去亲她,她却躲开他。无奈之下,只能抱着她,在她后颈和肩头细细舔吻着,饮鸩止渴一样。看到她眼中闪过的狡黠笑意,才知道自己反被她玩了。几乎是恶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哑的声音听起来性感的要命:“你故意吊我胃口,恩?”
陆曼妮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被紧紧压在五斗柜和他中间,背部不舒服地蹙了下眉,松开手改为抓住他的手臂,然后撒娇似的哼哼两声:“弄疼我了。”
他莞尔一笑,一把将陆曼妮扛起来,大步走向床边。粗鲁又充满野性。陆曼妮还在不停地踢腿挣扎,心想这人怎么越来越野,简直是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