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音还是没反应过来,“啊……”“音音,从栋宝有记忆开始,就从来从来没有看到过我妈咪噢……”好像很楚楚可怜的样子呢,箫音看着他尽力的仰着脑袋,大大的眼睛里有点可怜的水光。在听到他说从有记忆开始,从来没看到过妈咪,箫音突然有点难过,没心没肺了这么多天,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从来没有见过妈咪啊,栋宝会不会很难过呢?”
她牵着梁栋往床这边走。“很难过的。”
梁栋确有其事的点头,心里却偷偷窃笑,还是这么好骗!但想完,就看到她手背上一点点褐色的伤疤,心里的笑也散了,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突然说:“不过没关系,音音,就算你不是我女朋友。等你做了我妈咪,我也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箫音手上的疤痕不一,其中有一条很长,看着就像特别丑的蜈蚣覆在手背上,但梁穆君说只要痂掉了,伤痕就会消除。她知道身上很多明奇妙的伤痕都消除了,对他的话很相信。这会儿将他抱到床上,帮他脱掉鞋子,笑着说:“没有人会欺负我啊。”
梁栋哼了一声,骗鬼啊!没人欺负你你怎么会受伤,一定是你太好骗太好欺负了,所有每个人都欺负你,但没关系,以后都有我在!但面上却无辜的瞪着大眼儿,“没关系,我明天就去报考跆拳道柔道学中国功夫泰拳击剑!”
“哇,你学的过来哦。”
“那当然!”
梁栋小脑袋一扬,得意极了。箫音看到他这小模样,温柔的笑了。梁栋却被吓了一跳,焦急的伸出小手儿去摸她的脸,“你怎么哭了,音音你怎么哭了,你不要哭啊,别哭别哭,手疼了吗?来呼呼。”
哭?箫音伸出一只手摸脸,指尖确实有点湿润,可是她没有难过啊,她不想哭啊。“没事,我没事。”
“嗯,音音,我是不会欺负你的,你不要在我面前哭。”
梁栋盖上被子,让箫音一起睡,又抓住她的手,“不过如果别人欺负你,你也不要哭,你哭了别人会笑的,你回来跟我说,我一定把他凑趴下!”
“好。”
箫音跟梁栋相处的越久,心就越柔软。她好喜欢孩子啊,小时候软软小小的,捧在手里软绵绵,有时候又像小虫子一样在布包里拱来拱去每个安分,你哄他他就不哭,你一忽视他小家伙可聪明了,嚎几嗓子让你后悔。长大了也好啊,跟梁栋一样,人小鬼大,很会逗人开心,又聪明什么都知道,明明是踢天弄井的年龄,却因为从小少了母亲,变得很懂事,也……很让人心疼。从小母亲不在身边的孩子,多可怜啊。梁栋很清醒不想睡觉,抓着箫音的手,一个劲儿往她怀里钻。箫音被他弄得痒痒,连连往后躲,梁栋却把她的手往自己腰上放,很不满的咕哝,“音音,你不要躲啦!如果你是我女朋友,我就要搂着你的腰,如果你是我妈咪,你就要搂着我的腰啊!”
“可我不是你妈咪呀……”箫音哭笑不得,她就只能有这两个身份吗?“可是我爹地很喜欢你啊,你不喜欢他吗?”
梁栋见听她这话,顿时危机感上来了。箫音为难,“梁先生是好人。”
“你要叫他穆君,这样你们才没有距离感!穆君穆君,谐音就是朝朝暮暮思念君哦!因为我爷爷是美国人,我奶奶是中国人,我奶奶生爹地的时候,爷爷不在身边,因为他们吵架了,但是奶奶还是很爱爷爷,所以给爹地取名穆君。奶奶跟我说的,我从来没跟其他人说呢,爹地都没说过!”
“这样啊,梁先、穆君的名字很好听诶。”
“那是!我的名字就很没新意啦,梁栋,栋梁,太俗了!”
梁栋很嫌弃,不等箫音附和,他又说:“不过音音的名字很好听哦!不过后鼻音‘嘤嘤’像是在哭,但箫音箫音,就是一种乐器的声音,很棒啦,下次我学起来吹给你听。”
箫音笑,“你要学的东西可真多。”
“我聪明嘛!”
梁栋毫不谦虚。箫音被他逗笑,又听到梁栋继续说——“你真的不喜欢我爹地吗?那我爹地会很伤心,会哭的。”
“啊?”
箫音为难,设想了一下梁穆君哭的样子,他长的就很正派,哭的话很难想象,于是很困扰的说,“喜欢是怎么样的?”
“就会经常想到他啊!看到他笑就会很开心,看到他皱眉头就会很难过,看到他受伤就很生气又很心疼,会不自觉的逢迎他的喜好,想保护他,想站在他身边一直陪伴着他……唔……还有就是……”梁栋眼睛一亮,“想和他睡觉!音音音音,你有没有想和我爹地睡觉?”
本来想问他怎么懂这么多的箫音听到他后面的问话,干笑:“这个……还真没有。”
梁栋很失望的啊了一声,然后搂主她,“没关系没关系,你当不了我妈咪还可以当我女朋友,我是很喜欢音音,音音也喜欢我对不对?喜欢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这两个喜欢一样吗?箫音嘴角一抽,应不下来。到点儿了已经有些困的梁栋也没在意,噘着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然后迷迷糊糊的指指自己的额头,“kiss goodnight!”
箫音从善如流的亲亲他,“栋宝晚安。”
关了灯,箫音却没有睡意。看到他笑就会很开心。看到他皱眉头就会很难过。看到他受伤就很生气又很心疼。会不自觉的逢迎他的喜好,想站在他身边一直陪伴着他。还,想和他睡觉。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的……箫音碰了碰心口,这里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的。虽然记不住了,但如果小梁栋说的这些就是喜欢的话,那她是喜欢着谁的。箫音下意识抬手摸自己的脸,干巴巴的,但她仿佛还能感受到上面的眼泪,她叹口气,怔怔的看着只有窗外悠悠月光银霜似得投射的地面。她忘了什么,是那个喜欢的人吗?如果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她为什么会忘掉呢?如果喜欢是栋宝说的那样,自己的情绪跟着别人走,肯定还很辛苦吧,有时候会很痛,很难过……难过……难过就是听到梁栋说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见过母亲时心里划过的情绪吗?次日,箫音被梁栋缠的不行了,只能跟随司机一起送他去上学。坐车上,梁栋和音音说:“那个小学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应该去上初中的。”
箫音对学校这些等级不太清楚,很好奇,“是这样吗?”
“对啊!音音你跟我爹地说一下,就说我能不能去上初中,因为我的智商很高。”
“智商?”
“智商是智力商数的简称啦!英文缩写叫IQ,是通过某个标准测试测量人的认知能力,一般人是八十五到一百一十五。”
在箫音面前,梁栋倒是格外的好脾气,对方每问一个问题都会很耐心回答,并且暗暗发誓自己要变成百度百科,这样好随时回答任何问题,虽然她的问题都是超级简单的……“听着好复杂的样子。”
箫音尴尬的摸摸鼻子。“不复杂不复杂,智商高的人比较聪明低的比较笨,就这么简单啦。”
“那栋宝很聪明咯?”
梁栋脑袋一抬,神气极了,“那是当然,我的分值有一百五十哦!”
“好棒!”
“不过我爹地是一百七十。”
梁栋嘟嘴。看他表情那么丰富又可爱,箫音弯着眼睛揉揉他脑袋,“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现在比你大啊,以后你到这个年龄一定会比他更聪明的。”
梁栋知道这个是怎么测试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如果不努力学习,一旦心理年龄和实际年龄一样,智商就会平平无奇。但他觉得把这个和箫音说,对方肯定又不知道,刚好这个他也解释不太来,于是只能撒娇着往她怀里钻……箫音没辙,只能抱着他。梁栋靠她怀里,心里美美的想,还是当妈咪比较好,如果是女朋友,他个子还太小,音音想要依偎在他怀里得要等很久很久啊!到了学校,箫音送梁栋进去,还揉揉他脑袋,“要乖一点,听老师的话。”
梁栋噘嘴,他不觉得老师的话有什么好听的,上课的内容也特别无聊,不过还好他偷偷从爹地的书架里偷出来一本心理学,可以打发好长一段时间了,于是特别乖巧的点头,“知道了。”
然后又朝箫音勾勾手。箫音弯下腰,梁栋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指指自己的脸。箫音被弄的哭笑不得,小家伙怎么这么爱撒娇,明明在梁穆君面前还很酷又爱面子,也许……箫音眸光一闪,可能是从小没有母爱,所以有个和梁穆君亲近一点的女性,他都想要靠近吧。于是在他白嫩的脸蛋响亮的啵了一声,梁栋红着脸转身逃跑。箫音看着害羞的小背影笑弯了眼,“慢点,别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