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过后,清水村尸横遍野,一片狼藉。 茅屋倒塌了几十间。 僻静的小村成了杀人的修罗场。 十几个幸存的村民目睹了过程。 他们理解不了张三老为何变成妖人。 马明远的行为在他们眼中也与妖怪无异。 村民躲在屋内瑟瑟发抖。 他们看马明远,眼中充满了畏惧。 方才发生一切,他们理解不了,也不敢出头。 马明远顾不上村民怎么想。 赶紧离开清水村这个是非之地。 王如全和那十几个士卒被张三老杀了。 早晚会被发现。 凶手张三老飞升天界。 留下的人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为了杜绝后患,尽量减少给无辜的村民带来麻烦。 跑路前,他一把火烧了张三老的屋子。 张三老马和翠花的尸首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吉九和他还有交易。 吉九助他脱离险境,他帮吉九救出姐妹。 危机已除,轮到他履行承诺了。 冬天夜晚来的格外早。 做完善后,黑幕很快降临大地。 马明远连夜逃走,沿着大道赶往轩辕坟。 轩辕坟在清水村的北方,大约有二三百里。 行了有一个多时辰。 天已经全黑透了。 来到一片小树林。 藏身天运图,沉寂许久的吉九说话了。 “马明远,到小树林休息一下,我有话说。”
一轮昏黄的月亮挂在树梢。 清冷的月光洒在死寂的大地。 树上的叶子落光了,光秃秃的枝条愣愣指着天空。 “九姑娘,你有话说好了,何必耽误走路?”
马明远担忧杀人事发,被西周士卒赶上。 虽然他服下两颗炼气丹,勉强算入了修仙的门径。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姜子牙手下能人众多。 虽然很多人应劫进入封神榜。 但哪吒、杨戬肉身成圣。 这些人天仙级别。 取他的小命易如反掌。 另外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极为深刻。 修行成神的美好幻想被张三老打的粉碎。 实力为尊,拳头硬的才是老大。 他急着完成交易,获得仙法、仙丹、功法。 尽快强大,是应对危机唯一的途径。 现在马明远忘记了饥渴,干劲十足。 做起事来争分夺秒,雷厉风行。 “说事用嘴不用脚,你一边说,我一边走。”
“真不听话。”
吉九叹了口气。 梆梆梆。 犹如三记重锤敲在马明远头顶。 马明远脑中哄鸣,嗡嗡做响。 强大的冲击力震的他一屁股坐下。 “你又出什么妖蛾子?”
“谁让你不听话。快到林子里。”
“不去。”
“梆梆梆。”
这三下比方才还重。 马明远金星乱冒,头晕眼花。 遭此重击,奇怪是的头皮毫发无伤。 他仰起头。 只见月光下,一只硕大的野鸡脑袋凭空出现。 悬浮在他的头顶。 坚硬的尖喙瞄准他的脑袋。 幸亏他完成了任务,天机穴得到强化。 不然这六下连击,非把他的脑浆子啄出来。 “马明远,你小子脑袋挺硬啊,比万年乌龟的壳还硬几分。”
野鸡说话,却是吉九的声音。 马明远飞身逃开。 “你怎么又变成一只鸡了?”
野鸡如影随形,马明远到那儿。 头顶上的野鸡端端正正对着他的脑袋。 “你逃不了的。你违约在先,永远摆脱不了我。”
“我违约了?”
马明远怒了。 自己饭不吃,水不喝的连夜赶路。 还被人冤枉违约了。 “你说清楚。解释不满意。我们的交易作废。”
“唉,张三老的话你没听到?”
“他说的话多了,我知道指的哪句?”
“天运图、人皇骨、你的魂魄,还有我的魂魄融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封神榜。”
马明远想了想,张三老确实说过。 但他说的是送往九幽死地,获得他的仙缘。 “真正的封神榜你瞎说的吧?”
“此时不是开玩笑质疑的时候。月到子时,正是融合天运图的最佳时辰,若是错过万劫不复。”
吉九语气急促。 马明远收起玩闹的心思。 来到树林中央。 吉九指挥他准备融合的物品。 撮土为炉,插草为香。 天运图平铺地上,吸收月光精华。 看着地上简易的香炉和插在上面的几根枯草。 “吉九姑娘,你确定这样搞?我感觉跟义结金兰似的。你不会是以此为名,诓我跟你拜把子吧?”
野鸡消失,吉九站在马明远面前。 “拜什么把子。这篇天劫经你要牢记。”
吉九朱唇轻启,悦耳动听的经声如汨汨泉水流进马明远心中。 马明远识海一片澄明。 没来由的与天劫经产生不可言状的联系。 经中每个字,每个音符似乎早就刻在他的脑海,吉九不过将沉睡的经文唤醒。 念毕,吉九撕下一块衣角。 在上面刷刷点点画了地形图交给马明远。 “轩辕坟机关重重,这是前往九幽之地路线。我不能陪着一起去了。”
吉九一缕化作点点星光落入天运图。 吉九走的干脆,决绝。 马明远跺脚。 “急性子,我还没问完呢?”
看着枯草的影子,默默计算着时辰。 月光近乎垂直照射,枯草的影子最短。 子时到了。 马明远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 血珠被天运图吸收。 他默诵天劫经文。 天运图越来越大,活了一般席地卷起。 马明远眼前一黑,身体轻忽,如同羽毛。 他视力恢复时,月光不见了,白昼驱赶了黑夜。 他惊奇的发现自己来到天空。 脚踩着五色祥云。 头上深邃天空看不到边际。 前后左右祥云翻涌,如同澎湃的海浪。 云朵很厚,看不到脚下。 马明远好奇之余,还有些害怕。 怕自己一脚踏空,落入无尽深渊。 “哈哈,你完了,到了此时还不认输吗?”
前面的云海中有人说话。 那人嚣张的狂笑。 “啪。”
清脆落子之声。 “老伙计,别得意的太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我走这里。”
啪、啪、啪。 落子之声不绝。 云海深处似乎有人下棋。 其中一人叫嚣狂笑,催促对手投子认输。 马明远调整着身体和心理,适应了祥云。 内心中有一个声音响起。 “去看看,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那个声音叫他前去查看究竟。 “我马明远第一次上天,既来之,则安之。”
马明远抚着砰砰跳的心。 决定顺从那个声音指引。 心念一动,祥云飞速向前移动。 厚厚的云朵擦身而过。 马明远好奇抓了一把。 凝实的棉花般的云朵化成虚幻雾气,从他五指漏出,重新融入祥云中。 触手微凉,感觉很舒服。 脚下云朵速度很快。 大约半柱香,马明远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典雅的庭院在祥云中隐现。 庭院红墙碧瓦,廊柱飞檐。 五彩霞光中,仙鹤、凤凰缓缓飞翔。 七宝光树的枝叶伸出墙头。 七宝慧果黄澄澄地闪着金光,异香扑鼻。 载着马明远的祥云越过墙壁,径直飞进院子。 在庭院上空盘旋飞舞的仙鹤、凤凰对马明远的到来见怪不怪。 正眼都不看。 从一只凤凰身边飞过时,马明远见凤凰羽毛霞光缭绕,十分惹人喜爱,忍不住伸去摸。 凤凰双翅扇动,好巧不巧地避开。 庭院幽静、典雅。 虽然上空神鸟飞舞,却没有半点声音。 落子声和猖狂的笑声越发真切。 院子正中种着一棵高大的建木神树。 建木枝叶如冠,枝丫间筑满了大小小小的鸟巢。 树下摆放着玉石桌椅。 两人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盯着桌上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