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通电话。她明明就很高兴,却忍不住抱怨。这两天她总想打电话告诉他公司里的状况,又怕他在外面担心,更何况自己的处境太尴尬,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容君烈愿意拿容达集团给她做聘礼,可是真让景柏然这样强取豪夺过来,他们的婚姻必定会存在阴影。容君烈倚在落地窗前,看着巴西首都的繁华之景,心里却疯狂地思念起接电话的小女人,他叹了一声,“真该带你一起来,好寂寞。”
叶初夏心里甜丝丝的,却还是板着脸,“你走时答应过我的哦,一天一通电话,你不守承诺,回来该罚。”
容君烈摇头失笑,窗外明亮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端得是俊逸非凡。“昨天事忙,等想起给你打电话时,中国已经是凌晨了,我不想吵到你休息。”
他耐性的解释,充满磁性的声音从电波里传过来,特别的扣人心弦。叶初夏脸上忍不住笑开了花,“看在你这么体贴我的份上,我原谅你。”
此时巴西早上7点,Y市下午6点,黄昏的光线从落地窗洒落进来,铺了一地金灿灿的阳光,令人格外舒心。叶初夏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走到落地窗前,“明明你才刚走两天,我就觉得好像有一世纪那么长,怎么办?我很想你。”
容君烈脸上的神情更加柔和,“我会尽快回去,对了,一会儿我要跟着一支探险队去原始大森林,到时候不知道手机信号怎么样,也许不能及时给你打电话,你不要胡思乱想,等事情办妥了,我会尽快回去。”
叶初夏想起李方涵对自己说的事,她心里不安,“君烈,听说那些原始部落的人都很凶残,你不要去,小鱼儿的头发问题我不再纠结了,我想要的只是你们都平安地陪在我身边。”
“李方涵那个碎嘴的家伙,我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跟你说,他还是说了,你放心,我不是单枪匹马去。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我想去寻找真相,也许能够解开小鱼儿蓝发之秘。”
容君烈并不害怕,出国前,池渊在海关给他准备了手枪与相关配戴证书,若遇到危险,他也足以自保。叶初夏很感动,她抱着双臂,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拥抱的力度,“君烈,谢谢你。”
此时此刻,她除了这句话,似乎再没有更多的词能够形容她心里的感激,此生此世,能够认识他,并嫁他为妻,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容君烈一时怔住了,心里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他闭了闭眼睛,“小九,我做这些,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如果顺利的话,我最多一个礼拜就能回来,你等我,等我回去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好。”
挂了电话,容君烈在窗前站了许久,直到响起敲门声,他才回过神来,走到门边,他拉开门,就见到一个黑人站在门外,对他说了几句话,他用英语回了几句,然后回房拿户外装置。这支探险队曾在巴西边境的原始森林里发现了蓝发人种,此次由容君烈提供直升飞机,他们直奔原始森林。直升飞机飞了几个小时,在下午三点钟到达了原始森林上空。这次前来的都是探险队的精英,每个人都有十年以上的探险经验,迅速确定了降落的方位,容君烈以前曾与池渊一起接受过军训,跳伞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难度。前面队员相继往下跳,他站在机舱边,风吹得他衣角猎猎狂舞,机长叮嘱他小心,他点了点头,然后往下跳。半空之上,降落伞徐徐撑开,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狂风,他本来后跳,这一吹,就偏离了探险队的降落位置。好不容易降落,降落伞却被一颗参天的古木卡住了,他在半空飘来荡去,上不得下不去,再看下面,至少离地面十米距离,他若要下去,一准得跌得粉身碎骨。他无语望天,这算什么,出师不捷?他抬头看着降落伞的位置,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根备用的绳子,一头甩出去缠住树干,另一头绑住自己,然后拿匕首将绳子全割断,他整个人往下坠去,到一定高度时,他停了下来,再看下面,只有两米高的距离,他拿匕首割断绳子,迅速往下掉去。刚一落地,他就地滚了一圈,减轻冲力,刚要站起来,身上却被几只很古老的矛对准,他仰躺在地上,双手撑起上身,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五个蓝色皮肤蓝色头发、画得像印第安人的男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容君烈试图跟他们交流,却发现根本听不懂对方说什么,叽哩哇啦的,只能从他们脸上的仇恨中看出,他们恨透了入侵者。容君烈拼命向他们表示自己的善意,可是因为沟通有问题,反而令那五个蓝发人种更是憎恨自己。脖子被矛对着,他不能轻举妄动,另外四个蓝发人拿起绳子将他扭绑起来。他没有挣扎,他本来就想找到蓝发人种的部落,却搞清楚心里的疑问,此时更是配合他们的举动。被这五个人绑着丢上了牛车,搞得灰头土脸的,容君烈发誓,自己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莫过于此。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日落西山,他才看到了村庄,炊烟袅袅,男女都地里劳作。一路所见,竟像是来到了世外桃源。这里的人极为和善,看到那五个蓝发人都笑着打招呼,可是看到他黑头发黄皮肤,就像见到鬼似的,满脸的惊恐。容君烈被打击得半死,在中国,他好歹也能算美男吧,这些蛮子太不识相了。此时此刻,他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只是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这里没有被任何工业污染,连房子都还是古老的树屋,一座座全建在了十几人围抱都抱不住大树上,好像是为了预防猛兽的突然攻击,格外的新奇。好不容易颠簸到了看似宗祠的地方,其中两名蓝发人冲进去,不一会儿,就请来一个看似德高望重的男人,男人大约五十开外,看到他时,并没有显得很惊讶,与那两名蓝发人说了些什么,两名蓝发人领命而去。男人走到他面前,用极生涩的巴西语说:“年轻人,你是上天钦定的礼物,夜幕降临,黑暗将吞噬我们,而烈火将把你送到上帝面前,上帝就会将光明还给我们,光明来到,我的爱人就能够好起来。”
容君烈连巴西语都听不懂,更何况是这种生涩的口音,他茫然地望着那个男人,他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神里透出危险的信息,他试图跟他交流,说了半天,也是鸡同鸭讲,没有半点用处。他口干舌燥,此时见他挥了挥衣袖,剩下的那三名蓝发人赶着牛车往宗祠走去,在宗祠里面,立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下面,已经被人架好了柴,容君烈被蓝发人拖向十字架时,已然明白他们刚才在说什么。他大声道:“你们误会了,我没有恶意,我儿子跟你们的头发一样的颜色,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他又比又划,众人都像看疯子似的看他。容君烈这才开始后悔起来,这样古老的部落,对待外来入侵者是残酷的,他还妄想在他们这里寻到答案,真是太天真了。他用力挣扎,却挣扎不开,被他们绑在了十字架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