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他是少爷段子兴手下的一条狗,自己的想法虽然重要,但总及不上少爷的主意。段子兴这种人,生下来就在自己的头顶上,见识更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一定不希望自己做些节外生枝的事情。吴良退在门旁,耐心地等着段子兴的到来。自远远看到宋春的时候,他已经示意,让下边人去通报了。“宋少,这么快就来了。”
段子兴笑呵呵地迎了出来。虽然宋春恨不得在段子兴的脸上狠狠来上一拳,但是,他却还要假装云淡风轻的样子。桓阳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桓阳生与宋春和段子兴这样的人,没少打交道,千万不要因为年龄小,就小看他们。“把那东西还给我,咱们的梁子,就这么揭过了。”
宋春阴沉地说道,“我身上的伤,就当我自己不小心碰到恶狗咬的!”
段子兴之前的出手,纯粹只是出于一时手痒,想要教训一下宋春,至于无意中从宋春手上来得的鼎炉,他一开始还真没重视起来。“是这东西?”
段子兴一手抓着鼎炉,笑嘻嘻地看着宋春。宋春点了点头,眼中不免有些兴奋。“果然还是嫩了一些。”
段子兴再次确定,宋春不是戏耍自己,而是真的对这件鼎炉极为重视。不过,段子兴也是小看了宋春的心机。宋春从父亲的书房里偷出这东西,确实是有些小得意,他能试出来,这东西对于他的战力提升,极有好处。但是,在遇到段子兴之时,他便动了点手脚,所以,鼎炉落到段子兴手里,才毫无用处。“这玩意,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段子兴随手抛起,从右手,抛到了左手,眼看宋春的脸色变得铁青了起来。“但是,我们段家也不是没有能人。”
段子兴冲吴良使了个眼色,“把那条狗带上来。”
吴良听话,进到大门之中,不多时,牵着一条长长的链子走了出来。只不过,处在链子那头的,并不是宋春等人以为的咬人的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桓阳生的眼中,寒光爆涨!杀意一闪而逝!段子兴只觉得身上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是,等他抬眼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难道是我的错觉?”
段子兴心中暗想道。桓阳生的杀意,只有他一个人感觉到了,其他人都对此一无所察,而桓阳生控制得极好,立刻便将杀机隐藏了起来。桓阳生的杀机,是因为,这个链子锁的,确实是一个人,这是一个约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身上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有不少或深或浅的伤痕,看来没少受过虐待。只是,那双眼睛,却是清亮清亮的,在看到段子兴手中的鼎炉时,绽放出一种独特的光芒!“果然是玄机师。”
能够一眼看出鼎炉的独特之处的,除了这个被拴了链子的年轻人,在场的,便只有桓阳生一人了。“他能看出这东西的不一般来。”
段子兴乐呵呵地笑道。这个人,名叫胡琼,是自己的家将在深山老林之中抓来的。这个家伙据说制造了不少的玄机师,段家为了抓他,至少折了三个好手,一名堕落者还受了重创!可见,这家伙绝对是不好惹的。只是,明明对人类社会非常仇视的他,却不肯成为段家的附庸,所以,这才被囚禁了起来。这个年轻人,每天只吃着狗都不吃的东西,然后,在地上写写画画,画了擦掉,然后再写画!这样的人,对段家并无多大用处,但是,段家还想从他身上得到不少东西,只可惜,费尽了三年的心思,这小子反而越折磨越变得变态了起来,见了人就知道呵呵傻笑。无论是身体上的折磨,或者是精神上的污辱,这家伙竟然奇葩的视而不见了,就好像被折磨,被污辱的不是他本人一样。但是,只需要一眼便足够了,看到这鼎炉,胡琼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在胡琼看来,只是魔族的一场内斗而已,他不屑于伪装自己的眼神,这个东西,确实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倒不是说,这鼎炉本身是多么的吸引人,这就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乞丐,看到了一碗馊了的粥一样,一样会两眼发光!胡琼并不怕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他心中积着一口恶气,明明有制造玄机器具的能力,却不能够制作!对于玄机器具的热爱,让他一直投身于此,乃至不惜叛出人类社会,并由此导致,他身边的亲人,全都死在人类武者的手上!每当想起那个血腥的夜,胡琼汗如浆下。“宋春,你小子可要明白,”段子兴示意让人把胡琼给拉下去,只这一眼,便足够了,“这东西的价值,我们段家也有人能够看得出来。”
只这一句,便让宋春感觉如坐针毡,这简直是太过可怕的一件事情,明明自己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可还是没逃过段子兴的毒眼。冷汗很快浸湿了后背,那略显苍白的脸,此刻已经变得煞白!宋春之所以来找段子兴,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如果这东西真出什么岔子,别说自己的父亲饶不过自己,恐怕宋家内部,对自己也会有一些不满的声音!“看得出来,并不代表,就真的能够使用!”
宋春的脸色稍霁,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但是,我可以和你赌一把。”
段子兴笑了起来,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如果我赢了,你把东西还给我。”
宋春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你输了,就把这东西的使用方法告诉我。”
段子兴接上了话茬。宋春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如果段子兴对这东西一无所知,那么,事情还好办,现在,他最担心的便是,段子兴将这东西交到宋家有心之人的手上,到时候,影响的可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