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向前行去,看到药铺,便进去转一下。这条街上的药铺很多,数量约有二十多家,而且,基本都是各大家族的名下财产。每家药铺装饰都很古朴,很有些久远的味道。一间接一间的药铺走过,并没有看进林玉眼中的稀罕的玩意。不是说药铺之中没有好药草,而是因为,林玉的眼光太高。在沈文君的药室中,培养了大量的药草,种类繁多,所以,只要不是太过于珍稀的药草,压根入不了林玉的眼。再走进一间药铺,一名非常精干的掌柜,迎了过来。这名掌柜与其他的药铺掌柜并不相同,是一名女掌柜,而且来到林玉身边,并不是问有何要买的,而是先行了一礼。“两位,小姐有请。”
掌柜谦恭地说道。“本不想惊动你家小姐,可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她的眼睛。”
林玉笑道。听林玉这么一说,桓阳生已经想到了此人是谁,应该是成秀莲无疑。很久不见,桓阳生却没忘了这号人物,不是说成秀莲的身世有何惊人,而是,成秀莲自身,便是一个奇女子。“那就走吧。”
桓阳生笑道。既然是故人,自然好打交道。曾经在扬州地界合作过一把,双方各有收获。现在来了龙京,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更何况,桓阳生之前便想接触成秀莲,因为,除了玄机武器之外,还制作了一些生活用的玄机器具,这些东西,或许能够卖出不少价钱,比如之前做的冰风匣。门头很大,后接走廊。一路行来,药香扑鼻。穿过药铺中间的小小走廊,进入到了后院中,后院是成秀莲会客的地方,中间是客厅,两侧的是厢房,偶尔成秀莲会在此左面那间休息。右边的那间,只有成秀莲重视的客人,才有可能在此留宿。至于掌柜和伙计们休息的地方,便要再往后一进。成秀莲站在院中,英气逼人,一头秀发,都由一个大辫总在脑后,身子站得笔直,正等着桓阳生二人。院中只有两棵劲松,并无其他花草,整洁简单,很有成秀莲的风格。“可想死我了。”
成秀莲快步走上来,抱住了林玉。对此,桓阳生已经习以为常。成秀莲的性格就是如此大大咧咧。“我也是。”
林玉抱了抱成秀莲。松开手来,成秀莲脸上的笑容中,已经有了些冷意。“听说,范娇娇那家伙惹了你?”
成秀莲恼火地说道,“还口出不逊?”
成秀莲的消息很快,但是,她并没有出面。不是因为她怕范家,虽然大多数经商之家,都对范家心存敬畏。成秀莲没出面,是因为她知道的时候,桓阳生二人已经摆平了这件事,而且,林玉并没有吃亏,否则的话,以她的脾气,早就打将上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林玉笑着说道。“范娇娇这泼货,真以为以她家那点本事,还有那个不知道何时就休了她的权相龙,就能够在龙京为所欲为了。”
成秀莲仍然有些忿忿不平。林玉好生安慰了一番,倒像是出事的是成秀莲了,这才平息了一下成秀莲的火气。“正好,你在,”林玉轻声说道,“现在龙京是什么情况,你要好好给我们说道说道。”
“那是自然。”
成秀莲点了点头,然后疑问道,“华冰山那小子怎么没来?”
在永安城合作愉快,成秀莲对华冰山可谓是念念不忘,如果今天有华冰山在,那范娇娇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吧!“他倒是想来,”桓阳生明白成秀莲的意思,笑着说道,“只不过最近事情太多。”
听桓阳生如此讲,成秀莲明白,现在的永安城,也确实需要华冰山。成秀莲将二人让进屋里,掌柜的亲自奉上一壶好茶,成秀莲开始为二人讲解龙京的形势。……就在玄武街的事情发生过后不久,林则成被一顶轿子,接进了皇宫之中。刚刚下朝的洛永历,换掉了冗杂的朝服,伏在桌子上,批阅着奏章。书房的采光很好,阳光照亮了整间屋子,虽然不是极尽奢华,但也透着贵气。虽然是夏天,但屋里并不热,而是非常的凉爽。这利益于屋子四角,各摆放的一盆碎冰,冷气在屋里蔓延开来。“皇上,林大人来了。”
小太监福来小声地提醒道。“让他进来。”
洛永历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绽放神光,鹰钩鼻,面白如冠玉,虽近四十,但只是额头有着浅浅的皱纹,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林则成快步走了进来,厚重的红色地毯,将脚步声都吸收掉。小太监福来的呼吸,有意地放缓了下来。林则成见到洛永历,双膝跪倒。“臣林则成,叩见皇上。”
林则成说着,就要磕下头去。“无需如此。”
洛永历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一如当年。虽然两人多年未见,也少通信件,但是,再见之时,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林则成两鬓微霜,看起来,比起洛永历要年老不少,实则,林则成比洛永历,还要小上半岁。“多年不见,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洛永历让太监给林则成搬来一把凳子。福来的眼神一直低着,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林则成简朴的官服,落入到他眼中,这是七品官的官服,有些地方已经磨破。但福来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反而心生敬佩。见皇上,还是如此简朴的模样,要么就是有意如此,要么就是此人,有着宽阔的心胸。“是。”
林则成应道。“看来,官场还是留不住你。”
洛永历的声音里,有些失望。“皇上,”林则成微笑道,“若国有大事,臣自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但值此盛世,皇上您又是奋发有为,所以,臣不在,反而是一件好事。”
听林则成如此一说,洛永历哈哈大笑了起来。福来虽然面色不变,但是,心中已经震惊,他知道,皇上可极少有如此开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