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两崖的树木光秃秃的,柳条都是枯褐色,风急时,细长的柳枝轻易地便折成了两断,让人看了不免心生萧瑟之感。洛永历闭口不谈林玉的事,朝廷之中,知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当然,也不可能有人主动向洛永历提出这件事。“不急,我想总会让我们回去过年吧。”
林则成笑道。吴义凡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教出了两个好徒弟,一个是林则成,另外一个,则是那万人之上的人物。可惜的是,自己这两个徒弟,除了实力似乎都不如自己之外,论起计谋,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可都完全看不懂了。“皇上,这都是末技。”
柳恒真脸色通红,“这对国家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皇上,”付转应和道,“尚武之心不存,简直是对祖宗的侮辱。”
相比起二人的激动,一旁的白沿却是嗤之以鼻。白沿脸上挂着冷笑,越众而出。“皇上,国家的强大,并不是只有几个武夫就足够的。”
白沿并没有强大的武力,他的天赋是很差的,但是,头脑聪慧,论起辩论之才,整个朝堂之上,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白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
柳恒真嚷道,“咱们同为读书之人,可不能因为一己的偏见,就对武者不敬。”
“咱们都知道,如果不是武者对抗玄兽,人类不可能生存壮大到现在的程度。”
“而且,如果不是有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中强者,我们又怎么可能有安宁的生活?”
柳恒真的手指头,都快指到了白沿的脸上,那意思很明白,你这是忘本的胡言乱语。白沿对此丝毫不以为意,他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柳大人,此一时彼一时。”
白沿说道。“彼时,人类武者建功立业,是极大的保护了咱们龙腾帝国的基业。”
“但是,现在的武者,真正抛头颅洒热血的又有多少?我看还是作威作福地要多一些。”
被白沿如此一说,柳恒真还真没有想起什么反驳的话。因为,白沿说的句句属实,毫无虚妄。在对抗外族的战争中,抛头颅洒热血的,更多的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武者。“白大人,他们的祖先,为我们龙腾帝国的发展作出贡献,子孙受到蒙荫,自属正常。”
“更何况,真要当魔族来袭之时,难道只凭我们一届书生吗?”
付转振振有词的说道,“就算你我并非惜命之人,又能顶什么用呢?”
白沿嘴角一撇,三两句话,已经将别人带入了自己的节奏。柳恒真与付转,都是在为自己身后的大家族大势力来说话,但是,白沿不同,白沿只是从一个客观的角度来讲。白沿是穷苦人出身,而且,出身之后,并未忘本。白沿所有的俸禄,除了自己家里省吃俭用之外,都用来接济穷苦人。所以,他平时的衣服,都是打了几个补丁的。只有官服,是由朝廷来统一提供,可即便如此,白沿的官服上,也是打了补丁的,他并不想浪费官家的钱。所以,别人每年是两套衣服,他却只领一套。白沿之所以对桓阳生欣赏,是因为,桓阳生的出现,为很多的穷苦人,找到了另外一条出路。白沿已经年近五十,如果年轻的话,他也一定会投身到青山书院分院去学习玄机学了。“彼时或无用,但是,现在却是不同。”
白沿说道,“有玄机学在,你我无用之人,照样可以上阵杀敌。”
白沿意气风发,好像自己已经投身于战场之上!或者说,多数的男人的身上,都有着这样的血性。只是,实力的限制不允许他们踏上沙场!玄机学的出现,却提供了这种可能。此时,玄机学的始作俑者,正坐在小院里。桓阳生的目光,望向了天空。天气转寒,冷风习习。小院里的石桌石凳,冰冷刺骨。在桌凳的旁边,摆放着一件玄机器具。是一个约有七尺高,四尺长,三尺宽的立方体。只从表面看,看不出具体是一件什么东西,无法判断用处何在。凛冽的风,猛然有一丝丝的加速,一道迅疾的白点,拉出一条白线,就好像是天空飘落的一个雪粒,射向了桓阳生。“嚓!”
白点擦过了桓阳生的脖子,然后,才带出了一声厉响。桓阳生整个的仰倒了下来,躺在了地上。他的呼吸,一下静止了下来,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完全地收敛,就好像死人一样。一道白影,向着桓阳生冲了过来。白影其实是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只是因为速度太快,让人看不清眉目。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枝白色的长剑。剑身极细,比一根针粗不了多少。之所以称其为剑,是因为,虽然极细,但是,两边却仍然开了刃。白影来到了桓阳生的面前,手中的针似的长剑,刺向了桓阳生的心脏!原本躺在地上的桓阳生,一个诡异地横移,挪开了三尺。“哧!”
长剑轻而易举地刺进了冻得犹如石头一般的地面,以剑尖为中心,约有拳头大小的地面,变成了粉尘。风一吹,带起一团褐色尘土,随风飘扬了起来。“竟然能避开我的攻击!”
白衣人眉头微皱。“你是何人?”
桓阳生开口问道。白衣人并未遮挡自己的面目,不知是认为,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刺杀,或者,还是认为,就算杀了桓阳生,也不会引起任何的后果。“白云飞。”
老者开口道。桓阳生侧着头,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记不起这个名字。现在大陆上的强者,桓阳生都已经有所耳闻,毕竟,现在桓阳生的实力已经非常强大,极有可能会与他们打交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白云飞挑了挑眉,疑惑道。白云飞十年前闭关苦修,以期能在武学上再有突破,打破大能级武者的屏障,销声匿迹已久,没有人记得他,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当年,性格有些孤僻的他,也并不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