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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琴声悠扬,声声愁肠(1 / 1)

闻声,我立马转身回望。那老头约莫六七十岁,形如枯槁,皮肤黝黑。穿着一身破旧的灰色马甲和裤子,嘴皮上留着两撇小胡须。他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姑且说邪魅吧,其实我本想称之为猥琐。看那模样就像个人贩子。“我们是不是见过?”

仔细端详一番,我越看越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那老者继续笑着,摆了摆手:“想不起来莫要想了,老头儿我只是个路过的。”

“不像,你刚才说……不要引火烧身是什么意思?”

我急忙追问,尽管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但我想,此人必是高人。他的话有深意。但那老头儿似乎就是为了勾起我的好奇心而已,并不想解答。笑了笑,摆了摆手,随后扭身便走。看上去趔趔趄趄、步伐缓慢。可几乎就在片刻,他竟消失在我眼前,看上去很慢,实际上……飞快。我以为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重重的揉了揉眼眶拍了拍脸,人看不见,但跟他见过的印象很深。当时我内心一惊,学校里果然卧虎藏龙。至于老者说的话我没太放到心上去,就算我不招惹,那些东西已经找到了我,躲避是没有用的。情书就是一个信号。于是我准备离开,刚走几步,脚底便传来一样的感觉。停下来,把脚一挪,低头一看。原来我踩到的是一个圆球,古铜色、沾满青苔,可见年月久矣。我弯身把它捡起来,仔细看了看,擦掉青苔痕迹,里面写了一串很小很小的符号。符号太小了,而且模模糊糊的,实在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拿着吧,别看了,看你也看不懂。”

突然,老者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我惊了一下,慌忙左顾右看,却不见他的踪迹。“别看了,说了你看不懂,也看不到。收起来,兴许能保住狗命。”

老者戏谑的道。我一听,顿时瞪大了眼,急忙问:“您是说这个可以救我的命?”

……他没有回答,我尴尬的在原地弓着身子等,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经过反复确认,发现老者真的不在了,我长出一口气,紧忙收好那神秘的珠子,牢记他的话。当天晚上,我按照黄桃的指示,很早就带好了所有装备,跑到音乐教室外等待。大约在九点钟的样子,她才珊珊迟来。“你都到了啊,等了多久?”

一见面,她便不停地给我道歉。我苦着脸挠了挠头,急忙摆手道:“我才刚来,你不必这样的。”

当时的我们还有一种陌生感,相互之间都比较羞涩。但出于同一个目的,我俩渐渐地打消了这种陌生感,我偷偷地瞥望着她,心里对她的来历越发的好奇。真的是桃夭吗?我反复问自己,长得虽然不一样,但是陌生之中透露着的熟悉,深深地挥之不去。随后,我俩进入了音乐教室。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浓浓的阴湿之气。初秋,天还不曾变凉,我身上穿着单薄的T恤,被那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呼~呼~从里面吹出来的风,冷的刺骨。就像南方的冬天,可能气温不算很低,可是冷风里面夹着湿润的水汽,不亚于魔法攻击。何况穿的还很少。由此,我可以断定,里面确实有鬼。我慌忙从包里拿出两张符,一张贴在自己眉心,一张递给黄桃。黄桃略一犹豫,旋即笑着接过。我拿出的是雷开伯伯亲自给我画的避鬼符,贴上后可以防止鬼上身,避过寒气。贴上后,好了些。咔嚓!突然间,灯光大亮。“谁开的灯!”

我顿时心里一惊,不是我,也不是黄桃。放眼望去,整个音乐楼的灯光怦然亮起。一瞬间,除了我们紧张的略微发沉的鼻息,整个楼里诡异的安静。就连黄桃也紧张的漫出豆大的汗水。我回头看了一眼,没人。这时,从前方飘来了好听的钢琴声。叮叮咚咚,一段绵长悠扬的旋律,伤感之极,敲打着心弦。那律动深入内心,勾起了黯然神伤,让我忍不住想起了这一生发生的种种伤感往事。想起那年与黄先生行走的地方,想起那年温暖的家,想起那年随风飘动得柳枝儿条,想起那条河流,放生的锦鲤。想起那年下不完的连阴雨。滴滴答答。它有着撞击心魂的能力,即便贴了符咒也没用。我哆嗦了一下,恢复心神。蹙起眉头,连忙提醒身边黄桃道:“小心,里面的家伙看来道行不低!”

黄桃面露迟疑之色,突然把手一伸,抓着我的胳膊道:“不对劲,我听这声音,不像是刘老师弹的。”

“这都听得出来?”

我顿时一愣,钢琴声不都是一样的么,谁弹的都能听得出?答案显而易见。黄桃很熟悉刘晓婷,是以,一听便知绝不是刘晓婷所弹。她说,每个擅长弹钢琴的人习惯都是不一样的,外行人听不出,内行人一听便能听得出来。作为一个五音不全,对音乐毫无研究的人,我只得相信黄桃的。可既然不是刘晓婷,那还会是谁?开灯的人吗?随后,我们偷偷地摸索进去,尽量的踩着静步不发出一点声音。钢琴声来自于白天黄桃等我的那个房间,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便摸了过去。黄桃躲在后面,我用眼神提醒她不要动,随后自己悄悄地把脖子往里伸。可这时,音乐声戛然而止。还不等我做出反应,紧接着,安静的楼里,传来了放大了无数倍的脚步声。砰!砰!砰!脚步声深沉而有力,一步一顿,迈着的步伐稳健而有节奏,几乎是一秒一步。“别紧张,我们躲到一边去。”

突然,身后的黄桃抓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往里面拉。我靠!说好的躲到一边去呢?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换做别人,我早就扯开嗓子大骂了。但因为拉扯我的人是黄桃,我舍不得。就这样,我被黄桃给拉到了钢琴教室里。她口口声声说躲起来,实际上却把我拉到了摆着一排排凳子的地方,寻摸了一处坐下。刚一入坐,我便瘪着嗓子低声问道:“不是说躲起来吗?你这是干嘛呀!”

“对不起,我有事瞒了你。其实,我是故意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黄桃轻咬红唇,突然露出羞怯之色。这下我更懵了。突然想起那老者对我的提醒,我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真的上当了。这破事儿就不该管。对此,我无比的失望。一瞬间忘了自己身处于什么样的地方,紧紧地凝视着对面的黄桃,问道:“你是要害我?”

话音刚落,音乐声骤然响起。我浑身一颤,视线偏转过去,竟看到陈略峰从门外走来。迈着稳健的步伐,节奏统一。我一瞬间反应过来,先前听到的脚步声赫然就是他的。只见他缓缓地走向钢琴,眼里没别的,仿佛没看见我们似的。他很快落座,把手搭上去,摸上了琴键。当他的手灵动的跳动在上面,我才明白黄桃说的每个人弹琴的方式不一样是怎么回事。陈略峰弹琴的声音狂躁而有力,旋律与先前那伤感的节奏浑然不同。在他弹琴之前已经有了钢琴声,他弹上之后依旧还有。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连接在一起,竟碰撞出了某种别样的火花。还挺好听的。不太懂得欣赏的我都有些被吸引进去,不得不感慨道:“真好听啊!没想到陈略峰这家伙还挺有才华的。”

边上传来附和声,才让我想起了黄桃的存在。我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凝神望着她,再次问道:“你想怎样?其实情书的事你是知道的,是你让她去找我的是吗?”

我心里期待着她摇头,但大抵人所期盼的跟事实发生的总是会有截然相反的结果。她点头了。她给我递了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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