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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是梦非梦(1 / 1)

那老妪是真的厉害啊,别看她身板小小,年纪已老。可她的力气十分的大。几乎就把我弄死了。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门从外面被人破开,一人大喝,厉声阻止:“别闹!大事要紧,莫冲动。”

原来,一直都有人在后面关注着。索性他的出现救了我,老妪回过神来,收下手。我贴着墙,总算能够重新呼吸。深喘了几口气,我才醒过神,瞥目一看,救我的人竟是先前押我的病人之一。我就知道他跟别的病人不一样,那一刻,更是确定。“滚吧。明天再收拾你,差点害老身误了大事。”

那老妪醒过神来时,也是满头大汗,可见她也经历了一次强烈的精神震撼。我不敢多在这里面滞留,这老妪太可怕了。见她放过我,我二话不说,爬滚着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能有人会觉得,喝呀,这么怂?连滚带爬,太没用太废物了吧。我只想说,那种情况下,你有种自己上。活命要紧啊。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是?终于从那令人窒息的地方出来,救我的人从外面反手把门关上,冲我笑了一下,嘲讽道:“如果不是我,你就死了。”

“呵,真是太感谢你了。”

我没好气的反击,虽然他救了我,但我也知道他也是不怀好意。清醒下来,我记得当时他说的,不杀我是为了什么事。算了,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先活命要紧。随后,那人将我押着,给我找了一个房间,让我住进去。这是一个两人的标间,房间不大,放下两张单人床,几个柜子和一些生活用品,几乎占满。他把我送到房间外,拍着我的肩膀,邪魅一笑道:“小子,好好享受吧。”

我不知道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由得也是惊魂一颤。砰!他反手把门关上,临走前,那邪性的笑容让我久久无法释怀。房间里除我以外,还有一个人。彼时他本躺在床上睡了,可门一关,他却猛然从床上跃起。只见那人大概五十多岁,理了一个寸头,短短的头发花白。身形算比较魁梧高大,相比胡刚稍稍小一点,但是跟寻常人比起来大一号。起来后,那人揉了揉眼睛,嗅着味道缓缓靠近我。我顿时心中吃紧,立马做出防御的架势,质问:“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新来的,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要睡哪张床。”

他回头指着两张床问。我眉头紧皱,深深地怀疑这人的用意。还用说?当然是没人睡的那张咯。我几乎想都没想,指着空床说道:“那张。”

那人却好像对我的选择很是诧异,露出惊骇神色,并对我竖起大拇指。当时我没能明白他什么意思,只道他是个疯子,跟常人的脑回路不一样。随即不管他,自顾自的去洗漱一番,寻到那空床睡觉。尽管成了阶下囚,但这些该做的一样都不能少,活的要精致些对吧。我本来以为跟那个家伙睡一个房间不可能睡得着,像我这种警惕性很强的人,选择一张床不过只是有个休息的地方罢了。可我错了。几乎沾着枕头,我就昏睡了过去。以下,是梦非梦,当时所发生的,曾搅动我思绪许久,辨不清真假。当时我来到了一个神秘的世界,事后觉察是做梦,但又不像。我分明感觉的到自己脑子很清醒,并且掐着肉很疼。一切都很真实,但那个世界却是虚假的。我飘啊飘,身子飘动,随着风飘了很远。直到,停在一片靠水的林子里。山泉溪流声,鸟儿轻吟唱。风声、花香,都让人神清气爽。但我很清楚,我不应该在这里。“谁在装神弄鬼?”

我仰头大声喝问。“娃儿,我不是教过你,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保持着平静。不平静,会影响你的判断,做出后悔终生的决定。”

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温柔的风,飘到我耳朵里。催人泪下。我身子一滞,呼吸顿住。是他。转身望去,他温和慈爱,一如当年。我眉头紧皱,死死地咬着下唇,几欲渗血。“黄……”我试图叫住他,却一时不知道称呼他什么。黄先生?亦或是……“娃儿。”

他倒是没有管那么多,缓步朝前走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笑着说:“娃儿,我今天有大收获,钓了两条胖头。看看,多肥美啊,让你爸做。”

我愣愣的看着他从那边走到我这边,却无法阻止。直到我在他的嘴里听到他说起我爸,我的愤怒油然而生,愤怒地攥紧拳头朝他的脸颊挥去。砰!重重一拳,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那一拳打的结结实实,甚至我的拳头都痛了。太真实,让我在往后很长时间里都感觉,那一拳是真实的打上去了。没来由的一拳,黄先生显然没有预料到。他被我打飞,栽倒落地,篮子掉到地上。“娃儿,你这是干什么啊?”

片刻之后,他方才趔趔趄趄的起身,并小心翼翼的把篮子提起。一边起身,他一边念叨着:“好不容易弄到的两条胖头,差点就没了。”

“王八蛋!你还在装什么蒜,你还好意思提我爸,我全家都被你害死了。”

我的恼怒控制不住,攥紧拳头的手发抖。黄先生却露出无辜的表情,歪着头问:“娃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充满怨恨。黄先生,黄先生做错了什么吗?”

“你……你还装!”

我的气愤攀升到顶点。这时,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见状,我冷笑道:“怎么?装不下去了?”

“娃儿,黄先生永远都是对你好的。”

他摇摇头说,我心头一震。是啊,他一直都对我很好,直到后来我知道真相。“娃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你是我一手看大的,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好都是发自内心。”

他无辜的说。不得不承认,他的伪装永远是那么的到位。哪怕,只是一个“梦”里梦到的。我心软了,本来我就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他缓缓走来,提着篮子。一把搂住我,对先前的事毫不见怪,微笑着道:“好娃子,你爸还在家里等着呢,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回去谁也别提。”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口吻,熟悉的表情。许久没有出现过,不得不说直入内心的情感,没法控制。我虽然恨他,但需要承认,我也想念。我脑子很清醒,绝对不是真的。黄先生早就死了,我爸也因他而死。这只不过是梦而已。我告诉自己,梦里面可以随便怎么做,梦里再跟他好好相处相处也没什么。在这样的心思下,我暂时放弃仇恨,跟他一块回了家。就像他说的,家里面,家人早就已经等候了许久。家里的他们都在忙忙碌碌的,我贪婪的寻找。我找到了熟悉的爸爸、妈妈,甚至还找到了没见过的爷爷、奶奶。他们的照片我看过,所以也不算特别陌生。甚至,这种感觉太好了。我甚至庆幸自己,还能有这个机会,跟他们一起团聚。在梦中,黄先生跟我的家人关系很好。他们一块忙,黄先生让我看电视,随后笑着去厨房帮忙了。我坐不住,连忙悄悄摸摸的跟上去,趴在门口偷瞄。只见黄先生忙前忙后,脸上的笑意就像发自内心。黄先生:“快快快,娃儿都饿了。”

我爸:“娃儿不是这么惯的。”

黄先生:“大宝,你这个人真的是,我说了你多少次了,对娃儿要好一点。多笑一笑,成天弄得苦大仇深的,让娃儿都跟你不亲。虽然我知道你很爱娃儿,但你这样娃儿会不理解的。”

我爸:“他是个男娃儿,迟早顶天立地,不能太惯着。”

黄先生大笑:“你这家伙总是这样,事实上你比谁都宠着他。”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哭了。我听不下去,怕自己会沉陷其中。连忙扭转身躯,匆忙逃离。可却……跟人撞了一个满怀。“啊呀!天娃子你干嘛呀,撞翻我的汤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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